你一脸复杂,满心难言的愧疚。

江听云如今越惨,就越让你对当初骗他的事情忏愧。

江听云看了你一眼,笑意渐渐隐去,“我真的跟韩越说的一样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

你摇头。

“你看,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一开始还无法适应的时候,我还要被人抱着才能坐上轮椅……”

江听云眼里带出了泪意,“是不是很没用?”

他的手紧紧抓着裤子,死死盯着你,“就连以后你要是想要离开,我都没有办法去追你。”

你还是摇头,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听云眼角泛红,轻轻一眨,眼尾就落下泪,“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看起来好无助,“就算要走,也不要再向之前那样,跟我说一声再走好不好?”

你轻抿着下唇,还是心软了。

“我答应你,”你顿了顿,“以后都不会离开你。”

“你发誓。”江听云急急道。

“我发誓,以后都不会离开你。”

——以后都不会离开我。

“不然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他与你做一对世上最配的鸳鸯。

江听云这才心情颇好般笑起来,他眼尾还是红的,声音轻轻,“……真好。”

江听云出事已有快两个月,外界的传言越来越离谱,江家出面压了不少,江听云的父母要江听云出来亲自去回应。

时间就选在韩越的订婚宴上。

江、韩两家向来不对付,借着韩越订婚宴来说江听云的事情,既能膈应韩越,又能借一借韩家的势力,江家是一点不亏。

可偏偏在当天,江听云发了烧。

你身为江听云的女伴,路上看着江听云的脸越来越红,在到达了目的地之后,就立马带着他去了休息室。

你安抚好江听云,让他吃下退烧药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订婚宴已经快要开始,你正琢磨着叫江听云起来的时间,忽地听见有人在叫你。

“清清?”那人似乎颇为不可置信,快步走到你面前,“真的是你!”

挡在你面前的人影高大,你抬头才发现竟是你在国外交往了叁年的那个大画家前男友。

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清隽的面容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下乌青,带出几分颓然。

你离他远了一些,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许川不应该是在国外?怎么忽然回了国?还出现在这里?

许川的视线近乎执着地放在你身上,他清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你忘记了吗?国外我根本待不下去。”

在国外,他的名声已经快烂了。

他对你抬起自己还未完全恢复好的右手,指尖苍白,手背上有着一条长长的狰狞伤疤。

“你看,我的手还没有好。”他低低笑起来,“你是不是说过,要陪着我一起,将我的手治好?”

你紧紧皱着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如今对许川没有一点好感。

你跟他也是甜蜜过一段时间的,只是渐渐得,他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让你难以忍受。

许是天才艺术家的精神都不比常人正常,他对你的关心与爱护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若不是那时候他对你还有些用处,你根本不会留在他身边这么久。

而你这一次回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

几个月前,不知从哪里来的独家媒体造谣说许川的那些画都是偷别人的——这些谣言根本毫无根据,一开始许川都不曾在意。

后来,舆论却发酵得越来越厉害。

许多莫名其妙的、似真似假的黑料铺天盖地地涌来。

才能被人质疑对一个画家而言无疑是令人愤怒的,许川试图澄清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可局势却像是被一只神秘的、庞大的手推动,舆论不但没有消沉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到最后,许川百口莫辩,天才大画家的名声渐渐变得带有讽刺意味。

你身为他的女友,受到的影响自然也不小。

但你那时并没有选择跟他分手,直到在一次出行中,他出了车祸,伤了右手。

医生说他可能再也无法拿起画笔。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川还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吓人,低着头不发一言。

你就站在他身旁,揣揣不安地握住他的左手,“……许川?”

许川反握住你的手,力气大得好似恨不得就这样将你的手骨捏碎在掌心。

“我不能再画画了……”他低声喃喃,一双黑沉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你。

你只能尽力安慰他,“没事的,医生不是说还有希望可以恢复吗?”

你顿了顿,“我会陪着你一起,将你的手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