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有些潮湿,这般安静下来,仿佛还能听见水雾飘动的声音。

“你不欠我什么。”

在这份寂静叫人心头绞紧之时,她只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既然知道,”他嗓音略有些颤抖,“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白止,”躲开的脸慢慢转回向他,鼻息间淡淡的丹桂香扑洒在凸起的喉结上,随后,白榆伸手抚上他的侧颈轻轻摩挲,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

喉结滚动,白止以为自己迎来转机之时,却听得她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幼稚呢。”她垂眼盯着织金的绀色领口。

气氛骤然冷却下来。

“你说什么?”

白榆缓缓抬起眼睫,眼波荡漾又无情。

“我不爱你,听得懂吗?我不爱你。”

身后压着的力道渐渐小下,而后松开。她眼看着面前男人坚毅的眼神变得涣散,嘴角扯起讥讽的笑容,而后无力地向后退去。

无人可查,她暗暗松了口气。

可白止却并未离开,而是转过身,大步走向那张大桌子,从中捡起一个金环玉饰手镯,在白榆逐渐紧张的面色中,拨开了镶玉边一颗小金球。

“不要!”她赶忙冲过去想阻拦,可在呼吸凝滞间,白止已然向后仰倒在地。

白榆跟着扑倒在地,还没扶稳重心,就被压下后颈,吻上了他的唇。

“唔”她瞪大眼睛,可眼前只有他阖下轻眨的睫羽。唇根本未来得及合上,在相触那一刹便被他强势地侵略了进来,飞速搅拨着她的口腔。

腰间环上的手臂更是将她紧紧压得喘不过气。

她整个人趴在仰倒的白止身上,两人挺括的衣袍都被压皱。

喉头不断发紧,努力咽下被翻搅出的津液。

白榆眉眼拧起,几滴泪珠洇开睫羽,从缝隙间滑落。

他的的动作变得轻柔,缓下,然后稍稍分开了唇,银丝黏连牵绕。

喘息声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紧贴的胸膛此起彼伏。

白止支起手肘,带着她撑起些身子,如水的目光散落在她脸上。

白榆迅速站起身,离远了些距离。她眉心紧蹙,眼尾通红,“你什么意思?”

白止也跟着站起,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试着往后挪动,却靠上了身后的桌子,那桌面上满是她的筹码。

荒神之刹,男人的躯体已然将她锁在臂间。

“这个机关,是幼时我教你的。”他覆上她紧抓桌沿到苍白的手,鼻尖近到几乎相触,“五年,你心里在想什么,真当我不知吗?”

白止勾起指节,拂去她眼下的泪痕。

白榆咬起下唇,才敢抬眼看他,眼底猩红透着狠戾。

“你别死我这里。”

他眼下抽搐一下,没说话,眼底也泛出些水光。

寂静又一次将两人包裹,就连鼻息的温度都能尽数互相感知。

白榆绷紧的弦就在崩溃的边缘。

她的视线从他的瞳眸移至他的唇,抽噎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仿若万物崩裂,黄沙滚起之时,她伸臂揽住了他的脖颈,而同时他也压过她的后脑,两双唇再次吻在一起,甚至不能称之为吻,而是啃咬。

若说这个吻的源头是情,那么至此,已无关情欲,而是发泄。

两人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凶狠,一个想要吞吃入腹,一个想要两败俱伤。

她圈起的手臂越发紧起,将整副身躯都交与了他,几乎失去了重心。

而白止抱着她的力道还在加大,想将这个人揉进自己体内。

室内翻起潺潺的水声,溢出的津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无人有暇顾及。

她的发髻被白止揉乱,金银器饰不断叮叮当当掉落在地,青丝散下,又被他捻进手心。

她的眉头不再有皱褶,眼睑也闭合。这样的眉眼,只在他半年惶惶不可终日的睡梦里。

可他也闭眼不再去看,他要做的只是全心全意接收这份久违的珍宝。

直到桌边那根残烛燃尽,气氛又暧昧一些,所有剑拔弩张,她硬撑的骄傲,全部散于灯灰里。

两人不约而同地慢下,而后浅浅分离。

“星儿,我不在乎你是谁,”他拥住她,脉动牢牢相贴,“你姓白,姓沉,都与我无关。”

“我只要你。其余的,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