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下的美人端坐,等着新郎的到来。

直到亥时过,洞房的门才被重重推开,随之而来的是直扑鼻腔的酒气。新郎在夜宴一定没少喝,看来今晚可以先歇下了。

摇摆拖沓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白榆不敢出声,等着他的动作。

可接下来是好一阵静默,让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一支喜烛默默烧干。

眼前突然有了光亮。盖头被挑开,现出一张低眉顺眼的娇丽花容。

男人挑完盖头,又没了动静,白榆只能感觉到他在看着她。她缓缓抬起眼睫,在看到上方神色清明,甚至没有一点醉意的脸时,瞳孔乍紧,扑满腮红的脸颊刷白。

眼前的脸跟记忆中的重合,只是再没了那份少年的温煦,只剩上位者的矜贵傲然。

重金要她杀的人,大费周章要她嫁的人,竟然是周羡安。

是她闺中每每想象嫁给他时场景的翩翩公子,是她孤身总会想起,而后怨怼不已的少年情谊。

脑中千愁万绪的白榆一脸错愕,却和面前冷淡疏离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她就像台上的丑角,不禁觉自己可笑,多年来做着一个人的单向梦境。她所怀念的过去,从来就只有她一人在遗憾而已。

重逢之时,怎么会在如此不对等又不合适的场景下。

他果然早已忘记她了。

白榆也快速收起了异色又垂下了眸,不想让自己更狼狈一些。

“李、星、乔。”

他依然凝视着她,嗓音变了许多,不如从前清亮,却冷冽有余,性感的声音里不带一点感情。

“妾身在。”白榆低着头应道。

周羡安跨上床前脚踏,在她身旁坐下。

“那日后便叫你乔娘吧。”

“好。”

他的目光就像冰冷的刀,无一丝灼热,却割得她心绞。

白榆压抑不下自己的心,虽害怕对视,但还是悄悄朝他偏过头,慢慢抬起眼。

她被他含水的眼波盯得微微一愣。仿佛万千波光在自己脸颊闪烁。

若不是他方才挑起盖头时的那般冷漠,她差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爱她。看来她确实是美的,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

不过那水光只被她捕捉到一瞬,随即又被一口无波古井压下。

白榆快要在这一室静寂中窒息。

周羡安突然朝她腰间伸去了手,解开了系带。白榆如临大敌般背向他侧过身,捂紧了衣袍。

她从不担心男女性事,经验丰富也准备有余,可当眼前的对象是这个人,她遽然害怕起来,退缩的心占领了她的脑海,她甚至想撕毁合约隐回山林。

“妾身妾身今日身体不适。”

周羡安的手顿在空中,他眉头微蹙,眼底快要结冰。

“你想成为全长安的笑话?”

白榆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答。

“脱了。”

一股说不出的酸意翻上她的心头。这个冷冰冰的人,她好像从未认识过。

身后的男人开始卸自己身上的妆饰,金属玉器碰撞的声响让她心尖一颤。

白榆轻轻吐了口气,抬手解下头上的发冠,正想托起取下,另一双手先一步提走了头顶的重量。随即又帮她取去发髻上各式钗环。

她只能去解身上的绮罗。

很快两人身上只余里衣,白榆的头发也被他散下。

不知所措之时,他冰冷的声音又至。

“趴好。”

白榆怔愣,不敢置信。她睡过的男人们也会为了情趣叫她摆成这样的姿势,可这毕竟是洞房花烛,是他们的初夜。新婚之夜合房,却没有资格看着新郎的脸。

但她还是听话地跪在床上,双臂支撑着,压低的头却快要埋进身子里。今天对她来说简直是五年来最大的噩梦。年少时许给她一切的人不仅将所有情谊遗忘,还理所当然地如此羞辱她。

没关系,她是来杀他的。他可以对她再坏一点。

周羡安看了一眼朝自己翘起的臀,冷讽道:

“湿成这样了,难怪身体不适。”

他摸了一把透湿的里裤,见她全身颤了颤,一把将她下体扯了个干净。

艳红的穴口翕张着包裹住一根阴茎状玉器,汩汩往外吐着水液。

周羡安喉结滚动,掐住尾部拔出那根玉柱,汁水更如泄洪般涌出。

“嗯”白榆双手战栗不止,空虚的敏感地带席卷着凉风。

下身早已胀痛欲裂,他的肉茎弹出,顶部对准了饥渴的花穴,狠狠插了进去。

泪水无声滑下,印痕划在脂粉上宛如一道伤疤。

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重逢之即,谈开也好决裂也罢,都好过她一个人守着痛苦的回忆,好过他将完全没有认出的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