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无关乎于两人的情意互通,单向的付出自然难以维系,含糊不清的心意亦叫人无法心安,彷佛踏进视野模糊的迷雾中,或许会为一时好奇而留下,然前路不明,独自摸索前进不过是白费体力,消磨耐性,最终只想逃离。

自澄流被蛊控那天起,他总会想起小时候的桩桩琐事。不过是离开赵家五年,却似历尽两世,更可怕的是他自以为忘记的往昔,猛地被提起,竟清晰得犹在眼前,愈是想忘记,愈是与当下缠斗得紧,难以从中挣脱。

赵清絃抿唇不语,大概是因为没得到响应,沐攸宁戳了戳他的嘴角,自顾自地接话:“长得好看?”

无论沐攸宁所言为何,他都不打算改变做法,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急切地想追问下去,拼命求证呢?

赵清絃握着她的手,五指收紧,正色问:“没了这张脸,你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对吗?”

倒地的屏风原还能挡去些寒意,如今再无遮掩,炭火将灭未灭,仅升起微弱的暖意抵御寒风。

沐攸宁被吹得打了个颤,小声埋怨:“好冷……”

房门正开,瑟瑟的风声藏不住那异常高亢的男声,赵清絃闻声望向门外,只见澄流人未至而声已近,兴致颇高地嚷道:“沐姑娘回来了吗?她托店家捎了些酒,没回来的话你且看着我喝……”

澄流陡然住口,他刚从大厅回来,听说是什么名酒时原还不屑一顾,怎料浅尝几口后竟不愿停下,想起赵清絃的房内炭火长燃,心念一动,盘算着能过来暖酒,久违地与他闲聊一二。

当然,一切都以沐攸宁未归作设想,如今她已然回来,澄流僵硬地举起手虚掩双目,转身欲另寻地方闷饮,临行还欲盖弥彰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清絃瞥了眼因放松而酣睡在怀中的沐攸宁,对话被贸然打断,也许再无法得知的答案难免叫他心痒,他瞪看步姿怪异的澄流,没好气地道:“别走,先去烧水。”

“哦……”澄流应得不情不愿,难得的酒意被打断,还被他当成下人使唤,顿觉意兴阑珊,大概给他再好的酒也难作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