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疼呢?他克制着嗓音发出低低的痛呼,眼睛早已蒙上层水雾,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是泪珠在里面打转。

“嘶”

禾央:“怎么回事呀!”

她跑下来,蹲在他身边。

“疼不疼?能站起来吗?”

何城摇摇头。眼泪都快要淌下来了。

禾央想起何谨言说过何城最怕疼。他的脸颊破了皮,裤子皱巴巴,衬衣灰扑扑。她似乎感同身受,也跟着疼得皱紧眉头,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你先慢慢站起来”

疼,但没有那么疼。

何城垂落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昏暗,他到底是男人,身形再瘦削,有骨架撑着,小臂瘦得几乎只有一层皮贴着骨头,但当禾央的手抓在上面时,白皙的小手,将小臂显得粗壮有力。她的掌心热乎乎,掌心之下他的小臂位置有一道他亲手划的长疤,是那年得知大学校园有人追求禾央时,他没控制住情绪,刀片生锈狠很划下,若非处理及时,可能就感染发炎。

“先扶你上去,慢慢走。”

何城嗯了声。依靠着禾央的力量,他的脚腕扭到了,但不严重,只是落地的时候有些疼。

他的神经一面被脚腕传来的刺痛拉扯,另一面又被禾央带给他的满足浇灌。真想立刻马上把心意告诉她,那些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她都该知道的,不是吗?

但实际上他没说一句话,紧紧闭着唇。似乎也在害怕后果。唇角微微发抖,时不时蹦出几声低弱的痛呼。

禾央真是没想到。

看起来挺高大的男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走楼梯都能摔倒!疼得满头大汗,却紧紧咬着牙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她严重怀疑何城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骨质疏松,甚至还有可能有低血压什么之类的。

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瓷娃娃,她该怎么办才好哇!

把何城扶到床上躺着。

“感觉有好些吗?”

何城微微一笑:“嗯,好多了。”

他脚动了下,眉头狠很皱起,眼圈紧跟着就泛了红。是疼得。

禾央:“疼别强忍,还是去医院吧。万一骨折怎么办”

“没事。你先上班吧。”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禾央瞥他眼,又问:“家里有药膏没?算啦,楼下有家小药店,你等会儿,我去问问。”

禾央在药店买了跌打损伤的药膏和膏药,仔细询问崴脚后的注意事项。

她拎着塑料袋,抓住把手没敞开门。她没有何城家的钥匙,走得时候只把里面的门关上,外面的这道是虚掩的。难道是风把门吹关上了?

她敲了敲门。心想他腿都瘸成那样能站起来开门吗?

她的假想是多余的。

门开后,站着位陌生女人。

女人的表情比禾央还要惊讶。

她的语气虽然疑惑但仍带着点没掩饰好的震惊:“你是?”

禾央抱歉笑笑:“走错门了。”

她拎着塑料袋抬脚往楼上走,余光瞥向对门,两边贴着房东大姨去年春节时的对联,门上倒挂张福字。这扇门她看了好几个月,不会看错的,那是她租的。

没走错门呀!

禾央返回,伸出只手挡住即将关上的房门,目光微带警惕:“你好我没走错门,这是三楼,是不是你”走错了啊!

赵宁的表情恢复镇静,她有双清冷的眸子,不笑的时候像座冰山。她唇角自然平直,穿一身板正的深色西装,严肃的装扮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感。

虽有疑虑,被她很好的掩饰。对于面前的女人她并不陌生,三年前她在导师身边做助理,没少接触何城。何城当时是整个疗养院最难聊的人,她几乎把他当成挑战。后来从师兄嘴里听说何城暗恋一个女孩。

赵宁得知事情全部经过后,认为师兄用错词了,那根本不叫暗恋,是变态。后来接触越多,她的情感自然而然发生偏移,从何城口中翘出不少关于禾央的事情。

一句两句话无法说清楚。

总之,禾央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可爱的女孩子。

赵宁笑了笑,用了个比较保守的词:“何城的朋友?”

禾央点头:“你是?”

赵宁没搭话,侧身让禾央进门。她忽然想起早晨进门时,何城完全不像从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眸骤然迸发的像是雏鸟般的依赖和乖软几乎惊得她以为走错门。原来是在等禾央。怪不得看清是谁后,失落如浪潮席卷,整个人都有气无力蔫下去。

“我叫赵宁,是,他哥哥的朋友。恕我冒昧,何城的性格很少跟人交好,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来他这里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禾央跟她往里走,先礼貌回了自己的名字,说:“我就住在对门。”她弯弯唇角:“何城的性格很好呀,帮我很多忙呢!”

赵宁觉得好笑:“是吗。”她突然好奇何城面对禾央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步子慢下去,视线好奇地瞥向敞开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