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扶薇扶下来。

“啧啧,这两个人还搅在一起。当真是不管不顾了啊!”

“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的事情干过了,那怎么可能悬崖勒马?肯定一直这样下去了呗……”

“哼。偷偷摸摸就算了,偏要正大光明地出来碍人眼!真是气人!”

“什么人啊……”

宿清焉隐隐约约听见了些议论。他向来不喜背后说人闲话者。他微微蹙眉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望向他们。

宿清焉疑惑了一息,尚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些人的议论是在说他与扶薇。

许二从包子铺走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宿清焉,不由自主朝前走去。

宿清焉困惑地环顾,视线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许二,含笑温声:“许二哥。”

许二往前的脚步生生顿住。

周围人群亦是觉察出不对劲。

突然有人大声喊:“他是宿清焉!”

许二愣了好半天,抚了抚自己狂跳的心脏,试探着问:“清焉?”

“是我。”宿清焉微笑着。

前一刻寂静的长街,霎时一片哗然。

宿清焉视线缓慢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温声润语:“前段时间出了些变故,听闻乡亲们费心为我办了葬礼,叨扰了。”

他弯腰作了一揖,颀长端正的脊背弯下去。

许二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硬生生挤出尴尬的笑,又干笑了两声,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时之间,许多人跟着附和,都说宿清焉没事回来真是太好了。

宿清焉乐善好施与人为乐,他无恙归来,乡亲们的高兴是发自内心。

突然有人提声:“清焉,你怎么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宿清焉皱眉。

这话好生奇怪。

他心里生出不喜,不喜旁人用这样的语气说他的妻子。他转头望向扶薇,却见扶薇已经转身走进绘云楼。

留给他一个纤细单薄的背影。

宿清焉下意识地想要追上扶薇, 可是手臂被一个老人家拉住。

“清焉,咱们水竹县什么女人没有?何必非要和那样一个女人牵扯不清?”老人家苦口婆心,连连摇头。

越来越多的乡亲们围上来, 把宿清焉围在其中,你一句我一言。

宿清焉再向绘云楼望去, 已看不到扶薇的身影。

人墙将两个人隔开了。

扶薇面无表情地迈进绘云楼, 身后隐隐传来水竹县的人向宿清焉七嘴八舌地说着她的坏处。

扶薇抬步往上走,没停留,直接去了三楼的卧房。

当初租了绘云楼一年,期限未到她便离开了水竹县, 店家却早就外出游玩, 扶薇没有通知店家,店家不知她走了, 这绘云楼差不多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只是缺了许多东西, 一眼瞧去, 空荡荡的。而且几个月没主人,落了一层薄灰。

蘸碧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扶薇的神色,柔声道:“主子您先坐,很快就能收拾好。”

蘸碧手脚麻利地擦净了椅子上的浮沉,再铺了一层软垫,让扶薇先坐下休息。然后她便忙碌地收拾起来。

“把花影叫声来。”

蘸碧虽在擦拭衣橱, 可一直观察着扶薇的脸色,闻言立刻应声小跑着下楼喊人。

花影很快跑上来。扶薇淡声:“如果宿清焉过来,就说我歇下了, 让他先回家去看他母亲吧。”

“哦……好!”花影点头应声,去一楼守着。

不多时, 蘸碧去一楼拿东西的时候,花影拦住她,疑惑问:“主子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见姑爷呗。”蘸碧道。

“不是……”花影皱眉,“我不理解啊!明明知道回到水竹县会遇到这些事儿,那干嘛还回来呢?干嘛要跟宿清焉回来呢?反正……主子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晚走不如早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