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府而去。

崔行舟和崔行策做为江宝嫦的兄弟,骑马跟在花轿后面,替她照看嫁妆。

江宝嫦的嫁妆共计六十四抬,虽不能说“十里红妆”,和勋贵之家b起来也不算少,因着众人都知道里头有四五十箱金元宝,纷纷围上前看热闹,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到了昌平侯府,尚氏和尚夫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她们当着众多亲朋的面,一左一右扶住江宝嫦,引她踩着红毡跨过火盆,沿着挂满大红灯笼的长廊走向喜庐。

江宝嫦双目不能视物,看不到尚氏的脸,却从盖头的缝隙里瞥见她穿着一条yan丽的石榴裙,纤巧的yuzu上套着一双绣满宝相花的金缕鞋,婀娜多姿,步步生莲。

若是教不知情的人瞧见,只怕压根分不清谁才是新娘子。

“宝嫦,仔细脚下。”尚氏每到拐弯的地方,便走到前头,替江宝嫦试一试脚下的路平不平,看到有一处红毡翻卷过来,还不顾地面脏w,亲自蹲下身铺好,赢得宾客们的交口称赞。

江宝嫦感激地道:“多谢夫人。”

尚夫人笑道:“怎么还叫‘夫人’?该改口叫‘母亲’了。”

“宝嫦脸皮薄,你别闹她。”尚氏连忙做出维护之态,紧紧牵住江宝嫦的手,“宝嫦,我一见你就喜欢得紧,总觉得命中该有你这么个nv儿似的,因此自作主张地把你娶了来,你可别怪我。”

江宝嫦沉默片刻,不解地道:“夫人何出此言?我怎么会怪您呢?”

尚氏“哎呀”一声,自悔失言,道:“瞧我这张嘴,心里一高兴,便不管不顾地胡说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怕你对恒儿不满意,恨我耽误了你的终身。”

尚夫人知道这个嫂嫂的心思,和她一唱一和:“宝嫦,你别多想,我那个外甥虽说喜欢舞刀弄枪,不认得几个字,本x却不坏。只要你耐心规劝他,多多约束他,不许他出去惹是生非,假以时日,总能回到正道上来。”

江宝嫦身子一颤,过了许久,才带着哭腔勉强应下:“多谢两位夫人的提点,宝嫦记下了。”

侯府b崔府大出三四倍不止,铺红毡的时候,尚氏又刻意让下人们绕了不少远路。

因此,江宝嫦走到喜庐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尚氏和尚夫人也jiao吁吁,满面红云。

尚氏此举的目的是让江宝嫦切身感受到昌平侯府的奢华和森严,从而生出敬畏之感。

她垂下眼皮,见江宝嫦两腿战战,满意地松开手,和陆景铭并肩坐在主位上,使傧相引着一对新人行跪拜之礼。

江宝嫦牵住大红的绸带,和陆恒拜过天地与高堂,面对面跪下,俯身相拜,成为正经夫妻。

礼毕,陆恒来不及同江宝嫦说话,便在闹哄哄的氛围中,被宾客们推搡着走进新房。

新房并不算大,挤进来的要么是与陆恒情同手足的师兄弟,要么是关系不错的同僚和下属,陆恒定了定神,脸上露出真实的笑容,接过哑婆婆手里的喜秤,慢慢挑起盖头。

一张明yan动人的玉脸露了出来。

江宝嫦微微抬起头,冲着陆恒羞涩地笑了笑,紧接着便低头看向脚尖。

陆恒握紧喜秤,只觉身后众人全都消失不见,耳边变得极静,心口满足得快要炸开。

陆恒的三位师兄在嘉福寺御敌时见过江宝嫦,还不如何惊讶,他的小师弟和其余好友却又羡又妒,嚷着要狠狠灌他几大坛nv儿红。

陆恒回过神,觉得新房里吵闹得厉害,生怕江宝嫦不喜,连忙拉过哑婆婆,对她道:“这是金戈的祖母哑婆婆,也是我母亲的陪嫁嬷嬷,自小看着我长大。”

哑婆婆放下手里的喜盘,恭恭敬敬地向江宝嫦行礼,双膝还没有挨到地面,便被一双柔软细腻的玉手稳稳扶住。

“婆婆快起来,我是晚辈,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江宝嫦浅笑着扶起哑婆婆,对她福了一福,又从腕间取下一只金镯,套在老人枯瘦的手腕上,“这几天诸事繁杂,您忙坏了吧?”

哑婆婆把陆恒当成眼珠子,做梦都想不到还能看见他成亲,更想不到少夫人如此温柔大方,没有一点儿架子,一时间百感交集,紧紧握住江宝嫦的手,嘴唇剧烈哆嗦着,“啊啊啊”连叫几声。

陆恒笑着对江宝嫦解释道:“婆婆是高兴得很了。”

他转向哑婆婆,交待道:“我去前头招待客人,您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什么委屈。”

“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隐晦地使了个眼se,“若是应付不来,立时使人过去找我。”

眼看着陆恒像一阵风似的被众人裹挟出去,哑婆婆忙前忙后,又是给江宝嫦倒茶,又是bb划划着,请她吃点心。

一身粉se衣裙的紫苏走进来,对江宝嫦道:“小姐,嫁妆停在西边的花厅里,两位表少爷、白芷姐姐和云苓姐姐都在那边照看,出不了什么岔子,不过——”

她顾及哑婆婆的面子,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