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临时工没认出李蕴,以为她是专门卖红薯的,问扫哪里怎么没看到二维码,李蕴自己都觉得好笑,无力地解释啊我不是卖红薯的……

和余婳的视线对上时,李蕴看到余婳眼里的笑意,她也笑了,觉得这事情的走向可真是奇葩。

最后还是余婳过去说了几句,让某个乐得清闲又想吃烤红薯的剧组工作人员接手这工作,才把李蕴从漫长的烤玉米烤红薯工作给解救出来。

回去的车里,余婳笑着问李蕴,“下次还敢烤吗?”

李蕴今天真烤累了,瘫软在座位上,心有余悸的小声说,“下次偷偷烤,我只给你一个人吃。”

晨曦, 在第一缕微光落下时,鬼谷传来了读书声。

前些日子,南瑧嫌弃整个鬼谷不是活死人就是她到处救回来的女童, 偌大的地方冷清得要命, 于是强行“虏”了几位私塾先生和说书人来。

私塾先生被她安排去给女孩们上课,做这些多多少少有点补偿曾经的自己的意思, 说书人则被她喊过来每天给她念话本子。

一时之间, 鬼谷热闹许多。南瑧还嫌不够, 又去聘请了绣娘、木匠和厨子, 给谷里的女孩们做冬衣, 添置了许多家具,伙食都改善不少。

鬼谷平日里的开销全是南瑧打劫那些富得流油的贪官来的, 因此她并不缺钱,那些工匠不愿意来南瑧就大把大把的撒钱, 再不愿意把南瑧弄烦了就真用武力逼迫。

过了半月, 南瑧又嫌这批木匠技术不精, 这次都不用虏,山下直接工匠愿意跟她来鬼谷。因为先前有厨子在鬼谷帮工得了大把银子,下山采购时告诉那些以为他遭遇不测的村民, “鬼谷的日子比外面好多了, 有吃有喝, 那个魔头虽然凶但是很大方。”

这半年, 南瑧日子过得清闲,每日里就听话本子睡觉,缺钱了就出去搞搞钱, 偶尔应付应付来讨伐她的侠义之士。

那些初出茅庐地少侠剑客开打前总是喜欢啰哩巴嗦报出南瑧的种种恶名,再报上自己师从何方, 彰显自己的正义性,听得南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所谓的恶行里,有一半是南瑧做过并且觉得没做错的,打劫怎么了,反正那些钱也是不义之财,不打劫她怎么养着这么多人;杀神医怎么了,她养父母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死于她养父母刀下,她这是替天行道;豢养活死人怎么了,她不发善心控制着他们,估计下山的那些村民早就被吃了。

还有另一半是别人借着鬼谷的名义烧杀抢掠的,也通通算在南瑧头上,南瑧也懒得解释,她一向靠武力解决,没过几招就解决了那些酒囊饭袋。

鬼谷里的女孩们被她养得很好,都很感恩她,在新年之际把鬼谷装饰得如同仙境,触目所见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窗花、年画、暖澄澄的花灯、数不尽的干果零嘴,她们还各自给南瑧准备了礼物,派出雀芝做代表去请南瑧过来。

可南瑧到了之后,却没有女孩敢上前,她们都察觉到南瑧情绪不对。

南瑧面光凛冽,冷冷扫过这些东西,骤然大发脾气,用力撕掉那些装饰,扔掉女孩们给她准备的礼物,说如果她们以后再做出这些虚伪的事情就都滚出去。

女孩们真诚的心意被践踏,有的不解,有的小声哭了,全都不敢说一句话,说到底还是怕她。

只有雀芝例外,她会在南瑧离开后偷偷跟着。

雀芝在南瑧的院子前放了个火盆,烧了许多松柏纸条,南瑧闻到烟味后怒气冲冲从院子里出来,也不管雀芝是想干嘛,踢翻了火盆,叫她滚出去。

雀芝这次没听她的,她也不顾火盆滚烫,徒手把它放正,又去抢救那些快要熄灭的松柏纸条,努力让它们重新燃起来,手上已经被烫伤也没停。

南瑧又要去踢。

“你别呀……”雀芝奋力拦着,身体挡在火盆前,“这是在烧松盆,给你驱邪祈邪的知不知道?”

雀芝声音虽然颤抖,但仔细听还能听出一点怪罪的意思。

南瑧嗤笑一声,驱邪?她现在就是邪,还有什么好驱邪的,她呵斥雀芝别再来碍眼,也不要做这些刻意讨好的事,话没说完,雀芝却紧紧抱住她——“可是我想让你开心,其实你也是喜欢的对吗……我看到你刚看到时眼睛明明亮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开心的。”

“你知道我从哪里知道烧松盆这个习俗的吗,我家里穷逢年过节只是随便应付,这是教书先生说的。大家都很感恩你,你把我们带上山,虽然表面总是冷冰冰的,但我们都知道你在对我们好。”

“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呢,那我给你买零嘴,你都笑了,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南瑧想用力挣脱,不知道雀芝那么小一个人哪那么大力气,一时竟然没挣脱开。至于是真的挣脱不开还是半推半就,她也分不清了,她们就这样抱了很久。

那之后,有什么东西变了。

“咔——”

余婳立刻挣脱开楚筠儿的怀抱,去看监视器的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