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薇回头,下意识地看向宿清焉,问:“你受伤没有?”

“无事。”宿清焉回头,皱眉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一瞬间,仿若万箭齐发。

扶薇的头脸被宿清焉怀里怀里,她隐隐听见的箭过风声。

利箭射中驱车的骏马,马儿受惊扬起前蹄疯狂地朝前奔窜。

马车在箭雨里摇摇欲坠。

石子儿滚落下悬崖,坠进湍急水流之中。

“主子!控制不住这马车了!快下车!”花影在马车前急呼。

扶薇在晃动的马车里跟着摇晃,已不能自控,何况逃出飞奔的马车。

宿清焉握紧扶薇的手。

“别怕。”

扶薇整个身子被宿清焉护在怀里,他抱着她踹开插满长箭的车门。

花影回头望去,焦急喊了声主子。“马车要坠崖了!”

言罢,发疯的马一只跌下悬崖,一只仍在上面。马车顷刻间翻转,半挂在悬崖边。

花影瞬间跳下马车,伸手去拽马车。另几个侍卫也在迎敌中折回身,拉住下坠的马车。只不过时不时要箭雨射来,他们要躲避。

扶薇看清眼下情景。她在宿清焉怀里,抬起脸。

宿清焉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望向她,对她笑了笑,温声道:“我推你上去,抓住花影。”

扶薇还没说话,宿清焉忽然用力一推,将怀里的扶薇先推上去。

花影奋力去接,稳稳抱住扶薇。

可是马车却在宿清焉的这用力一推下,惯性向下跌落。

扶薇踉跄着,还没有站稳,急迫地猛然回头。

马车瞬间跌下悬崖,迅速下坠。

扶薇看见宿清焉的面容逐渐远去,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仍旧对她微笑着,一如初见。

扶薇不由往前迈出一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掌心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当心!”花影赶忙扶稳她。

援兵很快赶到,情况得到控制,脱离危险。

扶薇仍旧立在悬崖边,望着下方湍急的河流,脸色惨白。翻滚的水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仿佛都在一瞬消了音。

“属下救驾来迟!”

部下跪了一地。

扶薇动了动唇,淡淡道:“去找。”

花影想劝,张了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搜寻持续七日,只找到撞成碎片的马车残骸。

宿清焉就这么摔死了?

扶薇沉默地望着彻底枯萎的并蒂莲。

宿清焉,死了。

蘸碧走进来, 先瞧了瞧扶薇的神色,才低声道:“主子,夫人睡下了。”

扶薇将目光从枯萎的并蒂莲移开, 问:“怎么样了?”

“风寒有药可医。可夫人忧伤过度,大夫说汤药治不了心病, 只能慢慢调养……”

梅姑听闻宿清焉坠下悬崖, 无法接受,亲自出去找,最近偏偏天公不作美连续暴雨,她淋了雨大病一场, 再加上伤心过度, 人直接卧床不起。

扶薇迟疑了片刻,还是去看望梅姑。

梅姑纵使睡着, 眉头也一直紧锁。

扶薇悄声走到床边,瞧着梅姑苍白的脸色, 她也跟着皱起眉。隐隐听见梅姑呢喃着什么, 扶薇俯身凑近去听。梅姑仿若梦中呓语,吐字不轻。扶薇连猜带蒙听见“报应”、“后悔”之类的奇怪词语。

院门忽然被人敲响,在死寂的小院异常响亮。扶薇沉沉的眸光浮起波动,她刚要往外走,去看看是不是夜影卫有了消息,又听身后榻上的梅姑被吵醒。

“是、是有消息了吗?”梅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扶薇赶忙折身回去扶她坐起身。

灵沼知道主子心焦, 从外面进来禀话:“是隔壁宋家的人。”

梅姑有心下床,可虚弱的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急切地说:“请他们进来。”

宋二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 一双儿女宋能依和宋能靠跟在他身后。三个人脸上都是很浓重的疲态。这几日,宋二带着平安镖局的人日夜去找宿清焉, 几乎没有休息。

梅姑瞧着宋家三人的脸色,就知道今日又是一场空。随着一天天过去,儿子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梅姑神色黯然,哑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宋二看着不忍心,道:“刘衡他们还在找。只是晚上看不太清,今晚可能又有暴雨。等明儿个,唤更多人去找。”

梅姑感激地想要挤出一个笑脸来,可是一个没忍住,还是掉下眼泪来。

宋能依赶紧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着梅姑的手,劝着:“您别伤心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尸……反正咱们别放弃!还有希望的!”

梅姑红着眼睛点点头,伸手去擦宋能依脸上沾的泥土,说:“这几日你们也都辛苦了,个个灰头土脸的……”

“这是应该的啊!”宋能依气恼地瞪了扶薇一眼,“不像有的人,自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