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刀风错(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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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左怀天脚尖用力抵在墙沿,两股战战:“父亲!救我啊!”
“在惑我心神?”左凌轩仅失神片刻,顷刻已缠上满身杀意,双目恚恨不平,愠声道:“你以他相逼又如何?不过是废人一个,教而不善,死了也无人可惜。”
沐殖庭轻笑,魅音可不只有一个用途,至少,此时的左凌轩已不复初时平静。
左怀天忘了挣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在扭头对上左凌轩那藐视一切的眼神时明白过来——这些年对他的“宠爱”不过是想把他养成纨绔,变成不折不扣的废物。
这样,他就无暇去留意身为父亲的左凌轩在背后做了多少腌臜事,那位忽然失踪的兄长又是成了谁人争名逐利的牺牲品。
“让我死了吧……”
董倬行站得笔直,低头瞥看左怀天,讥笑道:“少门主这就委屈了?才多大点事,就足够叫你心如死灰?”
左怀天下山后不减自负,甚至被恒阳教捉去后仍觉得自己地位超然,不过是纡尊降贵与之合作,来到此处,正是因为他足以影响父亲决策,是父亲不惜一切也要救回的儿子。
事实不然,左凌轩非但没想救他,更落井下石,挥出一记重锤把他敲醒,过往种种如马骑灯闪现眼前,每个细节皆指明左凌轩为成全他口中的大义不惜铲除一切阻碍,包括自幼相伴的师兄,包括血脉相连的亲儿——那个作为替身生于世上的他,于左凌轩而言不过是一件笼络人心的物品,随手可弃,无足轻重。
左凌轩性情冷峻,嫉恶如仇,而左怀天自小顽劣,众人提起无一不皱起眉头,桩桩恶行在前,哪还有这么多来自父亲的溺爱?
兴许打击太大,左怀天仍是不愿相信,猛地摇头,见状,董倬行干脆蹲了下来,逼使左怀天跪在垛墙边,及后压着他的上半身倾出墙外,只捉住他脚踝倒挂半空,继续道:“你以为自己天资愚钝,若我告诉你这里面有左盟主的手笔,你还要寻死吗?”
左怀天瞪圆了眼,感觉难以呼吸,无暇细辨是被倒吊的关系,还是董倬行的话过于冲击,他全身颤震,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
“经脉受损,没人跟你提过?”
下方浓厚的尘沙渐息,视野愈发清晰,沐殖庭不太想把左怀天交出来,得赶在众人注意前把人撤退,他敷衍地拍了两下手掌,适时打断对话:“留给左门主抉择的时间,看来不多了。”
董倬行颌首,把人扛到肩膀往下跃去,依计与运河底下的大祭司会合,一同前往城北埋伏,静候沐殖庭把左凌轩引来。
沐殖庭错步护在董倬行面前好让他先行离开,面朝左凌轩故作懊恼道:“与立于万人之上的地位相比,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可我竟选了后者,实在不如左门主聪慧——”
左凌轩瞳孔放大,终于明白沐殖庭所言为何。他背上长刀未有配鞘,抽刀时迸发出阴冷寒芒,气势浑厚,生生砍断沐殖庭的未尽之言。
长刀既出,呼啸不息,饮血方平。
沐殖庭深知这柄长刀的脾性,毫不慌乱地反掌运气推刀,以真气集于指尖点去,但见刀锋没入指头一分,却也偏了轨迹,堪堪在他脸庞掠过。
“是我愚钝,竟没察出左门主早有选择。”
左凌轩难得表现震惊,不过数年未见,沐殖庭竟有了能与他相匹的内功?
沐殖庭的内力当是源自童子。
他创立恒阳教,除了向国师表明野心,造出要夺回皇位的错觉外,个中原因更是复杂难明。
反正招来内力雄厚的童子为其一,余下包括毁掉沐云生的心血,铲除玉城门先门主等等已成过去的缘由,俱不值一提。
沐殖庭偶尔窥得暝烟记,虽不知为何赵岷要对外宣称暝烟记被盗,却也没太在意他们的内斗,匆匆记下阵法便去寻大祭司相助。
他离开沐瑶宫后先与童子双修,待找到相合的童子后大祭司便运阵法将他全身经脉疏通,彼时童子体内的内力早与他的真气融合,正好能对其施下咒禁以催谷内力,在毙命之前再次采阳,及后进行逐魂术,取身体一处嵌与人偶兵,复将魂魄封在器具之内。
如此反复进行,经脉畅通的沐殖庭没花太多时间便修得第九重。后得国师相助敛藏内力,躲匿恒阳教的各个据点之中,虽沐攸宁的到来使一切有了变故,却也受赵清絃的影响而有所感悟,直破十重关,倒算因祸得福。
沐殖庭早年在玉城门受习,身法未免仍留有玉城门的影子,其步伐飘忽,如风过无痕,他断了左凌轩的攻击,抽出早藏在城墙的弯刀凌空一勾,反守为攻。
能担任武林盟主的人自非虚有其表,然左凌轩在夺得腾云刀法后便疏于修练,所谓的闭关感悟亦仅是把腾云刀法的招式略作改动,每年出关对外宣称悟出新刀法,及后装作造诣极深,受尽众人敬仰的武林盟主,实力早大不如前,他抽刀硬接下沐殖庭一招,继而运足劲反击。
沐殖庭侧身闪过,扭头去听广场下的动静,尖锐的喊声已然平息,大祭司既能准时破坏擂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