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之中的屋子久被香火气机晕染,还能抵御些许,无屋舍庇护,苍生来此也是死,还会引来更多的妖魔,那样的话,现在在屋子里面躲避的人也会死……真镜,是救一部分人,还是说自大地想要全部都救,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死,你明白抉择吗?”

“佛门弟子,尚可有一战之力,会庇护这躲在这寺庙之中的人。”

监寺和尚真镜沉默,突然骂道:“傻秃驴!”

“我有办法!”

他转过身去忽而大步走去,竟然是直接去了千佛殿之中,旋即便是一阵破碎声音,便可听到了佛像碎裂的声音,那僧人竟然是直接将这供奉千年的佛像全部打碎了,然后像是丢垃圾一般地扔出了这大殿。

最后竟还不罢休,径直奔去了大雄宝殿,那老和尚一怔,旋即大惊失色,道:

“真镜,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那僧人放声大笑,众多僧人都吓住了,齐齐奔去,旋即被震慑住,看到那僧人背上扛着大雄宝殿的佛陀塑像,一步一步走出,双目扬起,因为背着佛陀,所以无人敢于拦住他的去路,任由他走出,道:

“践行佛法,渡世救人!”

“这不就有屋子了吗?哈哈哈哈,老头子你还是不如我聪明啊。”

“你这主持不如让给我!”

“千佛殿受苍生香火千年,诸弟子,取诸佛塑像,刻录佛经,以成大阵!”

“是!”

僧人真镜放声大笑:“我弟子者,开门!”

那些还年轻的僧人连忙跑去将大门打开了,人们齐齐进来涌,你推我搡,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塞进去,纷乱嘈杂,兼具有哭喊,吵闹,喝骂,不一而足,极混乱,都恨不得前面人全掉自己身后去,却忽而听得一声怒吼:

“再乱动者,贫僧将你们齐齐地扔出去,砸在地上,摔成肉泥去吸引妖魔!”

众人一吓,心脏都似乎停跳,转头看到一个僧人站在那里,正是监寺和尚。

他眸光扬起,沉声道:

“佛门弟子结下棍阵,年幼者先进,然后是年轻人,最后老人。”

一名带着酒意的老者不忿道:“为何?!不是说尊老且爱幼吗?”

真镜冷笑道:“你都已经活了几十年,没有多少年寿命了,年轻人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你进去,让年轻人在外面等死吗?”

老者一怔,怒道:“你是什么和尚!”

和尚直接反骂回去:“我就这样和尚,你爱来不来,不来滚!”

最后能够活着来此的,附近的人们都被容纳入寺庙之中,僧人们研碎了千佛殿的塑像,用这些汲取了千年香火的塑像去写下佛经,在墙壁上,在寺庙的柱子上落笔,堂堂佛门气运,光明正大,真镜站在了寺庙山门之外,闭着眼睛,神色沉着,肩膀一松。

大雄宝殿的佛陀塑像重重落地,堵住了山门。

佛陀慈悲,注视着前面。

真镜握着混铁长棍,背后是或者年轻,或者不再年轻的僧人们,道:

“诸位,结阵吧。”

“是!”

这样多的人这样喧嚣的吵闹,在他们奔逃的时候,就已经引来了诸多的妖魔,真镜眸光微睁,暴喝声中,挥舞长棍杀入这诸多的妖魔之中,长棍挥洒,极为沉重霸道,佛门慈悲,但是换上这样的重兵器,便是专门破甲的钝器,其武功已臻至人间第一流。

佛门境界已是等同于道门先天一炁,也可做一寺的主持。

哪怕是披着鳞甲的妖魔都扛不住他的全力一棍,会被打成血肉。

此刻持棍在前阻拦妖魔,拦下了绝大多数的攻击,诸多弟子则是在两侧辅助,但是妖魔来的气势太凶悍了,当处处都是浊气秽气的时候,此地却有清明之气,便如同黑暗中的火光,明显无比,妖魔的扑杀一层又一层,几乎不曾断绝。

逐渐的,年轻和尚里面也出现了伤亡。

一名僧人惨叫一声,在挥棍的时候被妖魔抓住,而后被直接拖过去,刹那之间就被分食了干净,众多僧人的棍势一顿,而真镜怒喝一声,掌中圆棍横扫,自有佛门气机暴起:“稳住!”

“稳住!”

“佛门寂灭为乐,不苦,不苦……”

真镜咬着牙,掌中那一握的铁棍舞动如龙般将那些妖魔击溃,僧人们抵挡妖魔足足一炷香还要多的时间,但是经文尚且不曾写完,忽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救命,大师,大师,救命啊……”

众多僧人看到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跑来,身上伤势极多,几乎已经要死了。

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见到那边的僧人们,眼底两出来光,在被一只凶悍妖狼托住之前,手一扬起,那孩子被抛向前面的僧人们,这个时候哪怕心中知道必有所异,真镜还是下意识踏前,掌中兵刃横扫,将几头妖狼的头打碎,左手抓住那孩子,旋即手腕剧痛。

那孩子死死抱住他,用力咬合着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