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直接就是毫不设防的楚国皇都。

等徐启发现吴国这支奇兵的时候,他只得在悲观绝望之中尽可能向刘文集送去求救信,希望他能早日回援。

不过即使连连送出去多封信件,徐启也知道刘文集现在是回天乏术。

吴国的兵力几乎是刘文集手下的两倍之多,对方又借助了鬼神之能不惧怕身死跟寒冷。

现在刘文集能顶着王梓城的后方袭扰,还能在东广郡跟仲平等人不断僵持,已经是刘文集的本事了。

反倒是刘文集真的着急回援,恐怕一下就会使好不容易因为功臣阁而凝聚起战心的楚国士卒重新产生畏战之心。

到时顾首就不能顾尾,顾尾就不能顾首,楚国灭亡得更快。

同年三月初,徐启彻底被董商围困在城中,楚都城破几乎在顷刻之间。

到了此时,距离吴国出兵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月。

太快了。

快到他派去游说公孙普的人怕都还没到幽州,快到李昀就算出兵怕也来不及了。

“陛下,都城之中有不少人走了城中小道,打算离开楚都,是否要派兵前去抓捕?”

“陛下,有朱氏人昨日晚间见了几个身份不明之人,是否要将朱氏等人送入大牢之中?”

“陛下……”

徐启坐在高台之上,他往下看去,本来会满满当当站满整个大殿的楚国朝臣少了一半。剩下一半人,不少还是面露凄惨恍然之色,倒是还有几个面露坚毅,尽职尽责回禀着城中诸多事宜。

徐启看得出来,这些臣子怕是真正的忠心之辈,也打算为他尽心到城亡的最后一刻。

良久,徐启道:“不必了,已经走的就让他们走吧,还想走的也让他们抓紧走。不过那小道需叫人看守起来,以免被吴军发现。至于朱氏之人,先将他们府邸围困起来吧。

若我楚国还能逃过一劫,残留朱氏族人自当秋后算账。若是没有以后,也就不杀他们,多造这几分杀孽了。”

众人立即应喏。

等徐启话音落下,这殿中众人许久未言。

好半天,徐启苦笑道:“如今刘公不能动身,我楚都之中人心不定,物资不足,各位说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

殿中有一大臣上前道:“陛下,臣直言…与其伤亡于民,不如降之。”

泰阿剑在今日开锋

此人一开口,大殿之上的其他臣子们立即望了过去。

“乔繇,你竟敢投敌卖国,好大的胆子!”方才向徐启禀告朱氏一事的老臣气得吹须发张扬。要不是顾忌在大殿之上不能失仪,看他样子都想撸起袖子跟乔繇干架。

乔繇此人原先在这大殿之上也不显山不露水,没什么让人记得的政治才能。不过他从小读书很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写了很多史书的注解,在单纯读书人的圈子里倒是有几分名望。

往日他给人的印象是少言寡语,为人较为刚正不阿。

今日是他率先提投降,那真是谁都没想到。

此刻见那位老大人愤怒至此,乔繇竟然也不卑不亢挺直了腰板道:“陛下,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若舍我一人能叫楚国安然无恙,陛下只管拿去我的头颅。我方才所言,不为私心,正是为了保全陛下还有我楚国的百姓啊。”

徐启面色有些难看,只是他向来性子不错,因此耐着性子听乔繇继续说。

乔繇长叹一声,分析道:“去年先皇一战,折损我楚都数万兵力,如今我蜀郡之中还户户拜丧,家家哭亲。

加之朱权皇帝死于宫人之手,可天下人却都以为是先皇所害。自先皇代梁之后,这蜀郡之中就时有流言,说先皇地位不正。

如今民心不附,士无战意。若是吴军再做逼迫,怕是我们内部就会生起乱子来啊。况且刘公也无法回援,陛下纵然能再坚守几日,终究也是要城破国亡。可到了那时,那吴国必然气恼至极,入城之后就要烧杀劫掠,甚至连陛下要如何也都不好说了。

要是投降吴国,臣愿意亲自出城与吴军商谈,必竭力说服吴国将领保全陛下一家妻小,也保全这蜀郡之中的万万生民。”

说完,乔繇跪地深深拜服下去。

徐启一时还真说不出什么话来。

特别是乔繇有一点说到了关键,那就是他的妻子、儿女、母亲……他可以死,可他的妻子儿女都是无辜的。再则,他自小是母亲含辛茹苦养大,感情深厚。临了,让老母亲受乱兵之辱而死,他真是枉为人子。

“陛下,早作决断。”

半晌,徐启才道:“若要投,为什么不投明朝?”

如今赵义的风评并不好,此人为借助鬼神行生祭一事早就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读书人都在批判他。甚至还有许多江湖游侠自发行刺,可惜赵义行事向来小心。

那些行刺之人不过白白丢了性命,这赵义倒是无碍。

对比起来,李昀的名声倒是有些褒贬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