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表现得相当明显,他睨狼王一眼,冷声:

“你会拖,人族也不是傻的,就站着让你拖延找出方法?一旦同意谈和,就是给了人族喘息的机会。届时眼前打下的,大好的战局错失,你悔都没地方悔。”

兽皇突然从兽首像中现身,他没有完全展开原型,即便如此,兽殿内部的空间也在一瞬间被他庞大的身躯填满,变得极有压迫感起来。

兽皇先问大祭司:“祭司,你的看法是?”

隐在黑袍下的大祭司微微躬身:“我需要观星,祈求兽神启示。”

兽皇微不可查地点头,转而看向狼王,“秃噜,你先回去吧。”

狼王敏锐注意到兽皇没有说叫乌木回去,难道是要单独与乌木谈话的意思?

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狼王也没觉得有什么,顺势告退。

待到殿中只有兽皇与乌木,兽皇竟然再次将身形缩小,缩得与乌木一般大,双腿直立。

兽皇略带着丝迟疑,看着乌木,问:“您,不同意?”

兽皇对着自己的儿子,竟然摆出了一副格外恭敬的下位者姿态。

乌木的双眸完全沁红,声音也变得苍老而沙哑。

“为何要同意?我们打到这里,人族已经露出败像,他们谈和,不正是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的表现?”

“可是,正如秃噜所说,此战,即便胜利,我们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本源法则分配不均的问题。只单纯入侵人界领地,是无法吸收人界法则的,须得找出两界法则相融之法,才能补全本源。”兽皇说。

“只要此战胜利,我们完全占领人界,人族自然会成为我们的奴隶与傀儡,待到那时,还怕套取不到法则情报?”乌木嘴角轻嘲,看起来不屑。

“可人族毕竟底蕴深厚,真正要做到那一步,兽族也会元气大伤,兽族繁育子嗣本就不易……”

乌木猩红的双眸忽而直视兽皇,神情不耐,语气严厉:“这就是此代兽族在你手中,血脉能力越来越低,血性越来越不足的原因!”

“兽族精神的内核,就是实力至上,永远前进、永远进击!你可是养尊处优久了,连鲜血的味道都忘了?”

兽皇没有吭声。

所谓的兽族精神,就是没有底线,不顾代价的无尽厮杀吗?

那兽族跟真正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乌木见他沉默,便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言,反正他是没有任何动摇的余地的。目光投向殿外,语气淡淡地问:“叮嘱你的事,办好了吗?”

“十座祭殿,已经挖空八座,挖出的上古妖王的兽核与骸骨,按您的吩咐,皆已倒入特定的血池。”兽皇从沉思中回神,连忙道。

乌木:“把最后两座也挖空。”

“用这种方法,真的能为您炼制出新的兽躯?”兽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试探一句,“我儿乌木……他还好吗?”

乌木看了兽皇一眼,忽而露出一个笑,变脸一样神态一变,惊惶地喊了一声父皇。

很快,这丝惊惶又像潮水一样收起,重新变为阴翳和冷酷。

“都说了,本皇只是暂借他的兽躯一用,等到新的兽躯炼制完成,自然会将你儿子的兽躯还回来——难不成你还以为,本皇会贪图一具未到完全体的稚嫩兽躯吗?”

兽皇连忙说不会。

心中的担忧却没有放下。

儿子乌木体内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他这个兽皇。

从知晓上古兽皇竟然拖借乌木的身体,从归墟封印中逃出后,兽皇是既喜又忧。

喜的自是兽族力量又雄厚一分,而忧,忧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兽族孕育子嗣不易,他也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血脉天赋还十分不凡。

哪成想,儿子被上古兽皇噬了魂,这既是荣誉,□□誉背后也伴随着危险。

噬魂之术,两魂在一具身体里争夺主导权,是势必要分出胜负的。可乌木的神魂力量哪能跟在归墟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上古兽皇比。

也就是上古兽皇被封印几千年,神魂之力本就被削弱,而逃出封印审判又付出了一定代价,这才在乌木体内与他打了个平手。

而上古兽皇出来之后,也没有隐瞒,直接对他袒露了自己的存在,还给他提供了与人类作战的新方针——即,打造血池,采用下层消耗的方式。

这方式确实重挫了人族的士气,给了人族巨大打击。

兽皇对这个上古之魂一定程度上放了心——至少他确实没有对乌木做什么,乌木的神魂也一直没有被吞噬,还是完好的呆在他自己的身体内。还给兽族制定了可靠的作战方针。

兽皇本打算稳扎稳打,继续用血池提升下层兽兵实力,可这个上古之魂又变了主意。

他提出挖空所有祭殿,为他自己打造一个独立血池,用以锻造新的兽躯。

有新兽躯,儿子的神魂自然就能够解救了,这是好事。兽皇也同意了,可是心中总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