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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完全没有人起哄，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

陈永峰端着餐盘起身，跟杨晶晶找了另外一处没人的位置坐下来。让她跟这么多不认识的男生一起吃饭，想来她肯定也难受，所以陈永峰主动过来。

“终于遇到你了，这么久了。”杨晶晶脸上是真的开心，他乡遇故知。她自己一个人，扛着行李，一路辗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没出过门的她一切都靠自己，一路打听着过来。

课本上没教过她怎么坐车，怎么买票。她看着行囊，站在公交站牌那里研究着，最终还是上错了方向。

除了自嘲自己只会学习，是个生活白痴以外，杨晶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后来到了学校，到了学校后一切就比想象的容易多了，学长学姐们都很照顾，再也不用自己奔波，只是除了钱这方面。

比如此刻，杨晶晶的餐盘里面，是一个粗粮馒头，一个炖白菜，炖白菜是食堂最便宜的菜，里面一点荤腥都没有。

杨晶晶坐下后，一边跟陈永峰说话，一边把粗粮馒头掰成小块，扔进白菜汤里面。

然后唏哩呼噜地开始喝，自己一碗菜汤泡馍，对面陈永峰餐盘里面是一荤一素，外加白米饭。她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照常吃自己的。

以前跟舍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们总是要把自己盘子里面的菜分给她一口尝尝。她们是好意，但是次数多了，杨晶晶也有些不得劲儿，所以大部分时间，就自己或早或晚单独出来吃饭了。这学校，跟她一样家里不富裕的，也不少。她还是一样，不觉得贫困是值得羞愧的。

好在，同学们的心思也都是全在学习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独自吃饭的举动，而觉得她奇怪，也并没有因此对她有什么异样。

陈永峰也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饭，听着杨晶晶说最近的学习生活。

“债主，我最近有点忙，估计要月底的时候，才能出去找工作赚钱。”

陈永峰了然了，原来，她刚才说一直在等着偶遇他，是为了跟他说还钱的事情。

“还钱的事不急，一点都不急，学业重要。”

“学业是重要，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学医的。我如果不逼自己一把，抓紧时间赚钱。我这五年的专业课，就永远都不会有时间的。所以只能一分钟掰成两瓣过，大不了我不睡觉了。”

陈永峰看着她的黑眼圈，眼眶下面，非常明显的两团乌青，“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不睡觉了？”

“啊？那么明显吗？”

“嗯，很明显。”

杨晶晶右手继续吃，左手按了按自己的脸，“诶，这也没办法了。最近确实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我在图书馆借到了教材，但是时间紧迫催得紧，我尽量多抄，我疯狂地抄。医学生的教材那么厚，怎么抄都抄不完。”

陈永峰第一次看杨晶晶嘟起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嫌弃书。”

“不是嫌弃，都是以后要当医生要学的，我咋会嫌弃，只是。。。”

“感叹，它怎么那么厚。”

“对对对，感叹。”

心战

“所以，你就这样，抄教材，不睡觉，等月底还要出去找兼职赚钱。杨晶晶，你是人，不是机器。”陈永峰说完，舀了大大一口饭，塞进嘴里，他没有把饭菜给杨晶晶，一是每个菜都已经被自己的筷子沾过了，二是不想让杨晶晶觉得他在可怜她。

“我觉得还好啊，以前在高中，我为了追上你，每天学习到后半夜，我已经习惯了晚睡，睡觉是一种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也说了，那是高中，高中学的，高考考的，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点东西。就算你学习到后半夜，身心也不会持续的那么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学习的事专业知识，你以后要当医生的，哪怕一个知识点漏掉，以后在工作中可能就是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杨晶晶的嘴，不受她控制地撅到了一个非常委屈的角度。同时，她极力地逼迫自己不要表现出委屈，这样她的表情看起来更难过了。

别人说，她没什么感觉。比如一个寝室住着的人知道，她每天多辛苦，她们说的时候，她都嘿嘿一笑带过去了。

但是陈永峰很认真地说，她会影响到未来工作的专业性，不知怎的，她就是没来由的委屈，特别的委屈。

“那我能怎么办呢。”她沿着白菜汤，低低地说道。

“我说了，我的钱不急。你就好好学习，不可以吗？”

“我借条上写的一年还。”

“借条不重要，你可以改成六年还。”

“不行，我当初觉得我可以还上，我就是可以还上，我从来没有被打败过。”

“杨晶晶，你以为我是觉得你做不到？我不是质疑你，我是为了我国的医疗事业考虑，有一个好医生，比逼着她先还钱，孰轻孰重。”

“不行，我不是老赖。”

“你这倔劲儿。”

“反正欠钱的不是你，你说不急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