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很有怨气的陈家人一看见桌子上的东西,那冲天的怨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黄澄澄的玉米糊糊,这是多久没吃到的好东西了啊!

其实,那炒面本身就是熟的,混合些热水捏成馍馍吃是最好的,但是陈家可舍不得这么吃。

又因为生了虫子,所以又把这些炒面烧了个开,做成了玉米面糊糊。

“娘,老大跟他妹妹,两人私底下不知道吃了多少了,这一顿不应该给他们分了!”刘珍珠一开口,陈默心里就笑了,切,正好,我还正想着要怎么推脱呢。

果然,陈老太太的上三白眼睛眨都不眨,马上答应了。

但是那也没有陈美的那一份。

“奶,我的还没有。。。”陈美怯懦着开了口。

老太太瞪了过去,“滚一边呆着去,你真当我老了傻了?你老娘干这个活都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你这个赔钱货倒是敢了!”说罢,她上手一把拧在陈美的胳膊上,陈美疼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陈默内心替陈美叹息,果然啊,偷吃这种事情在陈老太太面前是行不通的,她耷拉着的下三白三角眼,对待食物问题上,像是有透视法力似的。

陈永峰、陈默、陈美三个人就被赶下了饭桌,被剥夺了吃玉米面糊糊的资格。

陈默攀着哥哥的脖子,在哥哥耳朵边小声说,“哥,我不馋不饿,那里有虫,恶心。”

陈永峰抱着这么懂事的妹妹,心里更酸了。

不过好在中午他俩在山上吃了饱饱的一顿鸡肉,挨到明天早上吃早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拉了一晚上

吃不上玉米糊糊,陈永峰抱着陈默回到西屋,兄妹两个人玩了一会翻绳儿。

“我就说你聪明吧,别人谁家两岁小孩会玩这个呀?哥只教过你几次而已,你看看,你现在都能翻到第五个了。”陈永峰语气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喜爱跟骄傲。

陈默嘿嘿一笑,内心想到,如果不是需要演戏,我能翻绳儿翻到天荒地老,这翻绳儿就是一个循环。

天色暗了准备睡觉。

陈永峰端来脸盘,把毛巾(说是毛巾,其实是一块由碎布拼凑而成的一条长方形布条)围在陈默的脖子上,然后给她洗脸。

陈默被这洗脸水冻得龇牙咧嘴,“今天水还觉得冷么?今天我早就偷偷打好这一盆水,藏在厨房柜子下面了,合计厨房做了晚饭,烧了灶坑,这水怎么都能暖和些。”

听陈永峰话里又有内疚的意思,陈默赶紧改口,“不是冷,哥!轻点!脸都挫疼了!”

陈永峰憨憨一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对不住啦,妹妹。”随即,给她搓洗小手小脚的手劲儿就轻了很多。

给陈默洗完之后,陈永峰自己就着妹妹洗过的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洗脚。

本来每天晚上的喝水时间,是在睡前至少一个小时,因为这样入睡之前再带陈默去一起厕所,就可以避免晚上因为把尿不及时而尿炕,他们真的没有多余的褥子可以换洗。

但是今天,陈默已经钻进被窝了,陈永峰端来了一碗水,妹妹晚上没吃到晚饭,喝点水也能顶顶饿,免得晚上给她饿得睡不着,至于尿炕的事,诶,尿了再说吧,总不能让她太饿了。

陈默就着哥哥的手,喝了半碗。扶着碗边的手撒开之前,几滴灵液无色无声地顺着碗沿滑进剩下的水里去。

陈永峰习惯性地把妹妹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随着陈永峰体质的强健,每天可以给他的灵液滴数也越来越多了。

陈永峰喝完水,放好了碗,上炕抱着妹妹睡觉。

现在陈永峰的体质越来越好了,连睡眠都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不久之后,陈默的头顶上就传来了哥哥均匀的呼吸声。

等哥哥睡熟了,陈默调好被窝的温度,然后进入空间,让空间给自己做了一个鲜羊肉火锅。

说是火锅,但陈默的身体才2岁,必然是不敢让空间给自己准备辣锅。

所以她吩咐空间,把鲜嫩的羔羊肉切成小小的薄片,清汤煮熟之后,裹上浓浓的芝麻酱。

这种清水羊肉锅,清朝的时候就出现了。但是在这种自然灾害全国都挨饿的荒年,能吃上这样一口羊肉锅,陈默自己都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扭曲感,但是又真的很爽。

放在后世婴幼儿从6月龄开始添加辅食,2周岁的时候基本是什么都可以吃了。

但是陈默这具身体,只吃了几个月的母乳,之后就一直在喝光可鉴人的稀糊糊,还有哥哥给嚼烂的黄豆泥。她的牙齿没利用过,肠胃也没吸收过什么别的东西,所以她不敢大吃特吃。

像此时此刻,切得薄薄的羊肉,她每一口都认真地用新萌发出来的乳磨牙,细细嚼碎了,才敢咽下去。生怕胡吃海塞,肠胃克化不动。

一顿鲜嫩的涮羊肉吃完,她又喝了一杯牛奶。

出了空间,找个舒服的姿势,哥哥的呼吸声,是她最爱的睡眠白噪音,安稳又温暖,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