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棠说那男生的篮球打得很烂,连三分球都投不进一个,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的话,以后别来看我打球,很丢脸。

宋清焉说那男生学习成绩还不错,但远没有乌喃的好,以后考大学填报志愿,一定会产生矛盾,长远来看,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相比两人,闻玉显得平和多了,说,你喜欢的话,怎么都好。

“好个屁啊,我看他还不如你们仨呢。”

陈灯本意是,也没有看这三个人多顺眼,看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忍受。

话说完,那两个人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可另一个人嘴角快要咧到了眉毛。

“许定棠,你在得意什么?你以为你很帅吗?”

“啊,我没得意啊。”

“那你在笑什么?阿乌你看到了吗,他那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

“好了,别闹了,回家吃饭了……”

那年夏天,青春懵懂的年纪,他们打打闹闹,对这些话题随意谈论,却又各怀心思。

乌喃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直到有一天,听对方讲题时,才发现注意力早不在题上,而盯着他的脸呆了很久,晃过神后,耳根倏然又烫又红。

那年她十六岁,是爱慕宋清焉的第一年,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只有主动告知的阿灯知道,殊不知,另外两人也看在眼里,而当事人,对她的心意一目了然。

那段时间,许定棠特别看不惯宋清焉,什么都要挑刺,除了乌喃,其他人都知道原因。

宋清焉倒难得宽容,极少与他计较。

为这事儿,陈灯悄悄和许定棠说,你不能这么幼稚,你看看他那正宫的气质,你要这么斗下去,你铁定得输。

说实话,陈灯不想乌喃选宋清焉,如果实在要选一个,还是选许定棠吧。

毕竟乌喃养狗狗养得很好,再养一条也不会太累。

许定棠不知道他赢得的这一票,是以非人类形态赢来的。

他听进了陈灯的话,收敛幼稚行为,不再去胡闹打架,好好地补之前落下的课。

要从实力上碾压宋清焉。

他想。

可是许定棠忙碌勤恳了一整个夏天,进步不大,还遗漏了另一个重要对手。

那个夏日午后,树上的蝉鸣声声震耳,燥热的风混杂着暑气,吹进教室。头顶的风扇转啊转,带不来一丝凉意。

广播里传来播报的声音,女播报员的声音清亮,激情昂扬,歇息间隙,还会放一些歌曲轻松氛围。

本该去参加运动会的乌喃因为痛经趴在桌上,吃了止痛药,才缓过来一些,额角和鼻尖还有亮晶晶的薄汗,粉唇微翘,呼吸间有香甜气味,脆弱之间,又透出几分娇艳。

闻玉是来还笔记的,本子放在一侧,却不小心碰掉了桌边的笔,顺着地面,滚落到少女脚边。

他弯腰拾起,放回桌上,脑海里还在想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醒问一问,可下一秒,动作先一步越过大脑行动,仿佛不受控制。

他吻上她的脸颊。

她无知无觉地皱着眉,睡得很沉。

广播里正唱着五月天的《拥抱》,歌词正唱: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

默默聆听那黑夜

晚风吻尽荷花叶

让我醉倒在池边

……”

身后传来脚步声,闻玉攥紧那支笔,回头,正对上宋清焉冷冷目光。

他走过宋清焉身侧时,却听他道:“你不怕我告诉她吗?”

“我不怕告诉她,我只怕她知道后会为难。”

“所以呢,你敢告诉她吗?”

宋清焉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坐回位置上,用一个本子轻轻给乌喃扇风,看她眉间逐渐舒展。

他的爱意,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四下无人,她沉睡时,才能显露,像窒息的人捂着嘴大口呼吸,许些松快。

正如同那年夏天,闻玉问你敢告诉她吗。

此刻,在这个冬天,他又问:“你后悔吗?”

宋清焉想,有时命运可真奇妙,倘若那时,他告诉乌喃他的心意,那也不会有此刻的“你后悔吗”,乌喃也不会死。

一切的一切,源于他的懦弱。

陈灯说得没错,他才是最该死的。

他应当去下面陪她的。

宋清焉:凭一己之力把1v1变成np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