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谦之却是笑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为大业而亡,乃是我莫氏一门的荣耀。神明有知,亦会庇护我莫家。”

说到此处,莫谦之收了笑意,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沈渡,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随后身子往旁边一扭,避开沈渡的剑锋,挥手让半面鬼上前来与之缠斗,还不忘下令:“弟兄们,听我号令,继续放箭,杀尽这些魑魅魍魉,神明会保佑你们的。”

弓箭手们本就是他的人,又被他一番言论洗脑,十分听话,不单单往城墙上放箭,便是城门下的百姓也不放过。

本就似人间地狱的地方更惨,仿若在地狱里又加了口油锅似的,一时间刀山火海都齐活了。

百姓们一个两个接连倒地,便是有武功的不良人和内卫府的人也有不慎中箭的。加之半面鬼虎视眈眈的补刀,这一战,沈渡这方算是损失惨重。

半面鬼再次纠缠上了沈渡,莫谦之也提着剑上来,既然他不听劝,他不介意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沈渡无奈至极,一番劝说非但没能阻止莫谦之再造杀戮,反而变本加厉,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了。

“莫谦之,你疯了,再如此,休怪我不念旧情。”

那些人只听莫谦之所言,想来莫谦之已经筹谋多年,如今唯有将蛊惑人心的祸首擒住,才能破了这局面。

至于这背后真相如何,隻待他细查,势必要将这其中弯弯绕绕查尽。

同时,有个可怕的想法电光火石一般从脑袋里闪过,但沈渡不愿意相信。

背后有风,沈渡反手刺了半面鬼一剑,将他踢开,朝着莫谦之攻去,莫谦之亦提剑来挡,二人你来我往。

血气腾飞之下,沈渡越战越猛。渐渐地,莫谦之落了下风,衣衫被砍破了不说,连手臂都挨了一剑。

仓皇逃窜间,一隻玉坠子从莫谦之身上落了下来。

沈渡没有去追,反而将他遗落的玉坠捡了起来,一拿到手上,他便觉不对劲。

莫谦之见玉坠到了沈渡手上,回身来抢夺,已然来不及。

只见他稍许一用力,玉坠外层便化成了粉末,风一吹,显露在他手心的却是一隻玉蛾。

顿时,沈渡神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莫谦之。

他……他竟是火蛾组织的人!

不敢相信莫谦之真的跟自己的猜测对上,为何,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一想到自己对他有过信任,不惜坦诚布公,沈渡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若不是如此,他岂会暴露了朱颜的任务,又岂会被他设局来诱杀?

另一边。

朱颜将莫谦之的疯言疯语抛到一边,麻利地给潘驰上了药,警告他不许再动,这才有功夫去看那个被她挑了手脚筋的半面鬼。

半面鬼中了一箭,又被朱颜折磨,快去了半条命了。

朱颜匍匐着靠近了些,以防万一,还将那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这才上手挑开半面鬼的面具。

果不其然,面具之下,纪大福正目眦欲裂的瞪着她,那模样恨不能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莫谦之说的对,他早该在抓住她的时候就该杀了她,而不是顾忌她是头儿要的人了。

死一个朱颜,尚不足惜,像她这样的女人,城门下一抓一大把。

“果真是你,纪大福,看来你确是火蛾党羽了。看来李楷祥也是你所杀吧!先是杀了李楷祥又嫁祸于李楷瑞,后又反悔,将刘宗远推出来做替死鬼,你到底再打什么主意?还有今日带人挟持杜小婉屠杀百姓意欲何为?”

纪大福凝着朱颜,恶狠狠道:“李楷祥是我杀的又怎样?他该死!刘宗远如是,这群愚蠢的百姓亦是。”

至于挟持杜小婉和屠杀百姓的目的,他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见他这般走火入魔的样子,朱颜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醒醒吧!愚人不自知,纪大福,恐怕你才是愚蠢的那个人吧!你听见他们的哀嚎了吗?这些百姓何其无辜啊?想想,你也曾为儿为夫,你也有父母妻儿,你可知当他们的亲人得知他们惨死的时候会有多痛苦?”

“说,你到底为什么杀了李楷祥?你们杀人割头挖眼的目的何在?还有此次屠杀百姓又是为何?”

面对朱颜的质问,纪大福一声不吭,他已经被挑了手脚筋,废人一个,死不足惜。

朱颜盯着他,顿时就隻他的意图,掐住下颚两侧的酸筋,叫他张口,将潘驰的鞋子给脱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警告道:“纪大福,你要是不怕害了李楷瑞,一心赴死,我绝不拦你。”

他既然能把刘宗远推出来当替死鬼,给李楷瑞洗清嫌疑,说明他对这个妻弟是在乎的。

果不其然,正中软肋。

听到朱颜这话,纪大福顿时睁大了眼睛,“呜呜呜呜呜”

朱颜一把将鞋子扯出来,纪大福‘呸呸’吐了几口口水,这才威胁道:“朱颜,不许动他,否则,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