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上的雪抖掉以后,露出了一身书生装扮,长相也不俗,是端庄儒雅的长相,此刻却吊儿郎当的嗑着瓜子,贼头贼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李叔被他这股子痞气恶心到了,一巴掌拍在李颜辞脑袋上,笑着说道:“臭小子,坐好,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谁能想到你这样的人是个秀才。”

白幕杨在一旁,正在和难掰开的籽瓜子作斗争,听到李叔说李颜辞是秀才时,惊的手上力气一重,籽瓜子里的仁飞了出去。

程赋一直在旁边,撑着脸,好笑的看着白幕杨。

白幕杨也被突然飞出去的籽瓜仁吓了一跳,好在只是落在了摆放着别的瓜子的盘子里。

程赋帮他捞了回来,还顺手把自己刚刚掰的各种仁塞到他的手里。

“怎么了媳妇,你难道不知道李兄他是秀才么?”

白幕杨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小把的仁,老老实实的一点点吃了起来。

“嗯…我只听说我们村出了个秀才,那时候家里不给我出门,我不知道秀才就是李兄。”

李颜辞笑的嘚瑟,他说道:“想不到就对喽,我和程赋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别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最怕那种哭哭啼啼的人了,也别看我吊儿郎当,我读书自认不错,秀才还是能考上的。”

不愧是读书人,硬生生把对方的弱点说出来后还能捧一下自己。

白幕杨立即被逗笑了。

程赋则是气笑了,说道:“还是李兄会,贬低我还能捧高一下自己。”

李颜辞嘿嘿一笑,端起茶水就喝了一口。

“儿啊,与你相看的那位姑娘,你何时想上门提亲啊?”

李婶在一旁,装作毫不在意一般,仿佛只是随意的一说。

不知怎么的,李颜辞却被茶水给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李叔被吓到了,立即给李颜辞顺了顺背,对着李婶埋怨道:“哎呦,莫要着急,孩子自己有考虑,他都是考到秀才的人,他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该娶媳妇吗。”

李婶也被吓到了,说道:“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

李颜辞缓过劲来后,才慢悠悠说道:“咳,那个,我相看的那位,不是姑娘,是个哥儿。”

李婶一挑眉,看向了一旁乖巧吃东西的白幕杨,一旁的程赋还在给他剥瓜子。

这个甜蜜的画面,谁看了都羡慕,李婶想,要是媳妇也像白幕杨那样乖巧懂事就好了,哥儿女子都无所谓。

“哥儿怎么了,你娘我又不是瞧不起哥儿,反倒是你,要是负了人家,看我和你爹不打断你的腿。”

李颜辞笑笑,想了一会后,还是老实开口:“谢谢娘,额,其实我早就想上人家家里提亲了,主要是怕你们不同意。”

“那感情好啊,有啥不同意的,只要他不是说要把你爹娘赶出来睡就行,只要待你好,待你真心,就算让我们往后苦点忍让点也没啥。”

李颜辞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随后说道:“那人是我们村里的,是、是林哥儿。”

这回呛到茶水的变成李婶了。

林哥儿是谁?

那林哥儿是村里唯一个长相高大,身材壮硕的哥儿。

说他是个哥儿,不如说他是个男人,要不是他脖颈后面有颗红痣,穿个领子高一点的衣服,便是出去了,遇到不认识的人了,是肯定会被当成男子的。

传闻也有这个哥儿不喜欢男人,只是生了个哥儿身,将来是会娶女子的。

年轻女子虽然看不上他是哥儿的身体,但那些丈夫早逝的寡妇可就不这么想了。

毕竟那林哥儿看着高大威猛,因为常年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到码头搬货,练的是一身腱子肉,和程赋比起来只能说是相差无几。

她曾有一日上镇上码头买鱼,远远瞧上过一次,似乎生的比程赋还要高大些。

传闻说他生的是道貌岸然,甚至有人说他青面獠牙。

他家里有一老父,家中母亲生下他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那老父一人拉扯他长大,后来没多久就病倒了,那林哥儿便下地干活,独自到镇上做活,养着自己和老父。

这这这,不是她们同不同意,只是他震惊的是,自家儿子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喜欢这种,高大,强壮,勇猛的?

桌上很快就沉寂了下来,就连程赋也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

唯一一个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不知林哥儿名头的白幕杨。

春节(四)

白幕杨一脸疑惑的看着一桌子震惊的人,开口询问道:“怎么了?那个林哥儿不好吗?”

程赋侧头看着白幕杨,疑惑问道:“你不知道林哥儿?”

“不知道…我出嫁前基本上都呆在家,不敢出去,也不认识什么人。”

程赋一拍头,忘了白幕杨以前在家都不怎么敢出门的。

他解释道:“林哥儿全名叫林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