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回援。

开玩笑,马上回援万一跟凉州兵马对上呢,他又不想打。而且现在拖延越久,那对凉州就越有利,这都是他回归凉州之后的功绩啊。

看此刻黎錞跟奉唬等人赞同即可回转,他就故意露出沉思之色。

黎錞一向看重且信任马义,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道:“道之,你可有什么高见?”

马义长叹一口气,忧虑道:“凉州卑鄙无耻,害主公至此我忧心难安。”

也是奇怪,若是别人这么说,难免有拍马屁的嫌疑。可马义本来就是那种帅气又正气的长相,从他嘴里说出这话,而且语调配上情绪,真的有种发自肺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感叹他是真的忠心啊。

“道之不必太过挂怀,主公是有大运之人,绝不会轻易被凉州坑害倒下。”黎錞宽慰道。

马义点点头,收敛了神情后忽道:“回援一事,其实我不是很赞同。”

“你什么意思!?”奉唬下意识怒道。

他跟马义不对付,上次奉稷被抓,马义就建议不去营救。虽然事后果然如马义所说,奉稷没有被杀,而且那群贼人还真派人去索要好处换奉稷了。

自那之后,黎錞跟其他将领愈发信任马义。

奉唬还是对他不喜。

这马义在雍州几年,除了嘴上本事,其他都是稀松平常,绝不可能是算无遗策之人。

这次说对了,要么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要么就是这马义跟凉州有染!

这马义的行为处事,奉唬总觉得有几分别扭。

黎錞一皱眉,示意奉唬坐下,转而和颜悦色看向马义,“道之兄不妨且说。”

马义装腔作势了一番才道:“上次我就说过,咱们此番行事如此机密,可凉州却能次次看破,其中必然有内应。这次主公退兵安定,一路所遇之事再次证明了我所言不虚。

诸位,此番主公命我等回转,我等自然要听从主公命令。可是诸位想过没有,要是凉州兵马知晓了我等回援的行军路线,也在路上埋伏我们呢?若是我等所带兵马再有折损,凉州能战之兵就不多了,到时候才是真正危险了。”

真正的精锐战兵,雍州也就六万左右。主公带去三万,他们手头如今有一万多人,剩下的要防备雍州各处。他们手中的兵马,实在是不能再有折损了。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黎錞忍不住道:“那道之可有什么办法?主公不能出事啊。”

马义沉思了会儿,忽然起身朝黎錞行礼。

这次出来,马义跟黎錞同为副将,地位都相差不大。不过马义是降将,也没有跟随郭傕一起起家,所以现在之人虽然敬佩他,但多多少少还是更加听从黎錞。

可即使如此,马义也不用给黎錞行这样的大礼。

黎錞一下起来扶住马义,立即道:“何须如此?”

马义叹道:“将军刚才问我计将安出,我所思虑的计谋就是将军带千人兵马率先领头回援,我再带人秘密从另外的山路回转安定。

咱们这次分兵,需要严格看管好所有飞奴、士兵,不允许任何一人脱离队伍,也不允许任何一人放飞飞奴传信,便是借口送信于主公也不允许,以免有心之人趁机给凉州兵马送去信息。

将军按原路返回,若是能看管好众人,倒也不担心凉州埋伏,否则……只是这样一来,将军就是吸引凉州的火力,若是有个万一,自然要打上一场。

我知晓如此是危险之事,只是将军,我等众人之中最可信之人便是你了。我则是空有论说之才,无有领兵之能,否则我也决不让将军出头吸引凉州兵马。”

众人听了,一时无话。

马义这计谋是老成之言,可是这样的话,黎錞就危险了。奉唬人小,坐在末尾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确实马义的安排更妥当。

黎錞比众人豪气得多,甚至还觉得马义不愧是真正的忠义坦荡之人。他说得清清楚楚,做得坦坦荡荡,全是为了主公着想。

当下黎錞就道:“为报主公知遇之恩,区区危险又算什么?再说,哪个将军会畏战?正好,若有埋伏,倒是让我会一会凉州兵马。

这些年,凉州兵马说的倒是厉害,什么百战精锐,自凝煞气,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说得豪迈,一时中帐之中的气氛好了不少。

众人商议,事情不能耽误,当天就分好了兵马。

黎錞带一千人,从原路走。剩下兵马全交给马义辖制,听从他的命令,另走小路避开凉州兵马。

有意思的是黎錞特意点了奉唬,让奉唬随他一路。

他也看出来了,奉唬跟马义不对付。这次回援必须要小心谨慎,奉唬年轻气盛,加上有奉家作为依靠,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害了马义。

再说,马义几次说了内应之事。

黎錞隐约怀疑奉唬,自然更加要小心将人带在身边。只等见到主公,再将奉唬疑点禀告,让主公调查一番。

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