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的,或者被人用力攥的。

她现在和撄宁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有心想问一问,结果眼皮子眨得快要抽筋,撄宁还是无知无觉的埋头吃她碗里的炸果子。

碗里的还没吃完,就抢着悄没声儿的夹碟子里的,松鼠藏食一样,小眼神儿瞄阿瞄,偷偷打量晋王的脸色。

明笙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彻底放弃了跟自家小姐交流。

十一今早一收到信就送去了晋王房间,现下看着王爷不动声色的模样,压低声音问道:“主子,卑职今日先去聚香坊探探?”

“我同你一起。”宋谏之看着小蠢货碗里堆得小山高的炸果子,微皱着眉应道。

撄宁竖起的耳朵动了动,高高擎起手:“宁宁也要去。”

“你不去。”

“要去。”

“不要。”

“要。”

最后到底是三个人一齐出了门。

宋谏之刚在泸州落脚便派人去查过,姜家在城西,他们在城东,离了三十六里有余,倒是不怕她被认出来。为着保险,还特地叫她换了身男装。

谁成想,一进聚香坊,小二便殷勤的甩着汗巾迎上来,笑裂了嘴跟撄宁打招呼:“姜公子,好几年没见了,这去哪儿发财了?”

没等撄宁回应,又紧跟着接上一句:“今天还照着老四样来不?”

撄宁被问得呆住了,无助地抬头看向宋谏之。

正在这时,门口又走进一队人,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袍,眉目俊朗,看到撄宁时略显诧异地睁大了眼。

“撄宁,你不是去了燕京?”

三十七

不知为何, 在那白袍男子问出声时,分明自家主子还没有反应,十一却莫名觉得后颈一凉。

打从今日早膳, 亲眼见到王爷跟王妃拌嘴, 他脑子里那根弦就绷了起来。

他前十几年, 可是没见过晋王殿下跟谁一来一往的较劲儿, 更何况王妃现下行为举止和稚子没什么两样。看得顺眼不愿意废话, 看的不顺眼就人头落地, 这才是王爷一贯的脾性。

十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白袍男子, 只见他笑得如沐春风, 眉目间还刻写着两分出乎意料的欣喜,这么看来, 这人铁定是王妃的旧相识了……

撄宁头顶挽着个像模像样的马尾, 又穿了身素色的男子衣裳, 半分妆色未上,虽然瞧上去细皮嫩肉, 没有少年英武之气,但胜在生了一张没什么颜色的木头脸,唬唬人还说得过去, 像个世家娇养的小公子。

原是没有那么轻易认出来的, 不然她当初也没法子男装行商了。直到现在, 泸溪客商还对姜家旁支族里有个小公子擅商易这件事深信不疑。

可面前人只扫一眼便精准的将人识了出来, 若非极熟悉,那就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宋谏之敛眸斜睨着身边的小蠢货, 只见她一手牵了自己的袖子, 两只乌溜溜的圆眼睛求助的看向自己。

活像是被扔进狼堆里的兔子,可怜又可爱。

可他并没有那个怜香惜玉的劲儿, 心底不由冷笑一声,略显无情的拽回那一角的衣袖,等到看人急了,巴巴的抱住他胳膊,才没什么情绪的抬起眼望向对面的人。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白衣男子身旁的两人点头示意过后,便跟着小二去了内厅。

那人看到撄宁没有应声,长眉微蹙,低下头凑到她眼前,轻声道:“怎么,两年未见,连二哥都认不出了?”

姜淮谆是三年前中举 ,算是崇德帝体谅,将他下放来泸州老家任通判。毕竟姜家已经出了个仕途顺风顺水的姜淮旭,引了朝中上下多少世家子弟侧目,姜淮谆再不下放历练,就偏心的太过招眼了。

崇德帝一向有借毫无背景的姜家来制衡世家之意,却也懂分寸的把握。

打压可行,但踩在世家脸上行事,只会惹得狗急跳墙。

姜淮谆自小妹两年前赴京,便再未同她见过面,眼下出其不意的碰见了,眸中的愉悦简直要凝出实体。

结果冷不防的被人泼了盆冷水。

“她现在认不出人。”

宋谏之垂在身侧的手轻动了下,就被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的撄宁精准捕捉到,乖乖拽上了他的手,宋谏之没回握,却也没推拒。

姜淮谆神色一僵,目光细细打量过幼妹懵懂的模样,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晋王殿下,二楼说话?”

太傅家嫡女和晋王姻亲一事,本就不是秘密,姜淮谆虽未赶得及回京送亲,却也能猜到和幼妹同时出现于此地的人是谁。

更何况,泸州知府为着晋王要南巡的旨意,还愁眉不展了好几天。

见对面人神色凛然瞧不出赞同的意思,他不得不解释了一句:“若是在外面杂厅用膳,咱吃顿饭的功夫,少说得有十来个人找她敬酒。”

他没点名,可说的是谁却不言而喻。

撄宁出于某种小动物的直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