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脸上又露出憋不住的笑意。

她麻利地绑上止血带,陈永峰的手臂筋肉遒劲,血管凸出,比陈默的血管好找多了,不需要拍打,消毒之后,针头一次性顺滑扎入,然后用胶带固定好针头。

护士大姐姐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嘱咐,“等点滴打完我会来帮他们拔针,麻烦看护的家属也看一下,有事的时候随时叫我。输液管这边滴壶的速度,我已经调好了,这里不要动,太快了会难受,特别是小朋友的。”

“好,谢谢。”

护士嘱咐完毕,推着自己的处置车出去了。

看着双双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兄妹俩,邵锦成的心情越发的不好了。他那么小那么可爱的默默妹妹,怎么就命途多舛,非要遭这么多罪。妈的,没天理了吗?越想越烦躁,他真的想拿个带子把默默跟自己拴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好好保护她。

陈默看着哥哥躺在自己旁边的病床上,跟自己一样打着点滴,倒是不着急。哥哥体内的那一点点残留,是空间药剂清毒作用最末端剩余的最后一点残留,就算不用医院做处置,再过上几小时,哥哥体内的毒药成分也会被空间药剂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几个小时的清理时间,正好给医院预留出检测时间,留下哥哥也中毒的血液检查证据。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邵锦成看着一左一右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想了想,有些犹豫,尤其是对于陈永峰。

但是想着刚才陈默受的那些罪,他决定把陈永峰的感受放在第二位,他的默默永远是他的第一。

,他不再犹豫,“对你们两个下手投毒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准备放过了。如果是郭红梅,刘珍珠他们倒也罢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如果是你们的亲爷爷、亲奶奶、还是亲爹、亲叔叔做的,无论是谁,都必须死。”邵锦成的眼色如冰,不管这话得罪不得罪陈永峰,他不在乎了。

这话说完,邵锦成看向陈永峰,陈永峰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陈默又看着邵锦成。

兄妹三个人之间的眼神,形成了一个三角,各怀心思的三角。

邵锦成看向陈永峰的眼神中,是他为陈默报仇,永绝后患的坚定。

陈永峰看向陈默的眼神中,有心疼,与自责。

陈默看向邵锦成的眼神中,只写了一句话,‘这哥们真牛逼啊。’以前邵锦成说过陈默深得他心,现在陈默也觉得邵锦成深得她心。

这个眼神画出来的三角形,在空中消散了。

陈永峰重新看向邵锦成,“杀人未遂这种情况,对方真的能死刑吗?”

邵锦成点点头,现在可是依然有流氓罪都吃了枪子的,这种故意杀人,当然逃不掉。

“那就好。”陈永峰也一点都不犹豫,“不知道杨叔那边怎么样了,但是无论是谁,能死就死去吧。”谁去死都不重要,就算他自己去死也无所谓,但是妹妹必须好好的,健康地活着。

如果说,陈永峰之前对陈家的人还有仅剩的一丝丝亲情,但是经过陈默这件事,这蛛丝一般的亲情也已经随风而逝了。

“他们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跟妹妹呢?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把我妹妹扔到白山上,现在又给我们下耗子药,我跟默默在陈家,已经很内敛听话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这么不知足,我们有什么错呢?”

陈默也在想,是啊,她与哥哥有什么错呢。人性怎会如此之恶?郭红梅她已有心里准备,但是陈美是为了什么?按照她听到的话,真的只为那几件衣服料子,发卡绫子就去要别人的命?

不,这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陈默思考的时候,兄弟俩继续说着话。

“那边别担心,还是那句话,杨叔处理这件事就放心吧。”他可是亲见杨叔帮着爷爷处理事情,像个八条腿的蜘蛛一样,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所以交给杨丰收,邵锦成一点都不惦记。

邵锦成转而去哄陈默,“默默,你跟哥哥这几个小时还要禁食,等你可以吃东西了,二哥给你买好吃的。现在先睡一下,睡着了,不难受,也感觉不到饿,时间过得也快,好不好?”

陈默听了邵锦成的话,点点头,乖乖地当即就闭上了眼睛,正好,她确实也累极了。

邵锦成细心帮陈默掖好被子,陈默进入空间,来到花海中心,抱起妈妈的照片,躺在躺椅上开始小憩,今天真的太累太难受了,赶紧缓一下。

空间外,邵锦成掖好了陈默的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你的被子你自己盖一下。”反正陈永峰只是左手手背扎着点滴,右手还是好端端的自由的,他才不要去给他掖被子,两个大老爷们之间这样子,肉麻死了。

陈永峰也没想让他掖,抬手把那床军绿色被子随意地搭在自己身上。

“永峰你也睡一会儿,我帮你们俩看着点滴。”

就这样,病房内安静了下来,兄妹三人各自躺在病床上,在闹剧过后,这样的恬淡。窗外白云像棉花糖一样,时而遮住照进病房内的阳光,时而又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