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兴奋地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吓坏了。

风尘僵硬地站在我的面前,脸上是灰色的。

“风尘,风尘,”我从床上弹起来,晃动了风尘几下。

突然间,风尘“哇”的一下,喷出了一口黑血。

“没事,少爷,总算是熬过来了。”他说着,轻轻地用手指抹掉了嘴角的血痕。

“为什么施一下针,会如此的艰难,风尘,你实话告诉我,我身上的这种巫术,到底有多厉害,你看看你自己,都差不多去掉了半条命了。”我说道。

“刚刚,他们是想一命换一命,好在这只废手救了我,所以,人的一生之中,很多事情看起来是失去了,其实是得到的。”风尘轻轻地说道。

“一命换一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巫术,你又是如何会这种巫术的。”我问道。

“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守住初心和正气。”风尘淡淡地说道,然后提起暖瓶,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这银针会在你的体内呆上一天一夜,明天晚上我取针顺便驱虫。希望明天晚上是个月朗天。你暂时还不能进食,喝了这杯热水然后休息吧。”

“风尘,谢谢你了。对了,陈默现在怎么样了?”我接过风尘递过来额水杯,然后问道。

“他的情况也不比你好多少,反正你们两人都是摊上了一个难缠的主。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风尘说着,居然轻笑了一声。

“陈默那边,就拜托你了。如果你两难兼顾的话,请你一定要先治好陈默。”我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睡吧。”风尘听完我的话,仅仅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便离开了船舱。

风氏夫妇(七)

风尘离开之后,我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袋里面像是装着特别特别多的事情,却一丁点头绪都没有。

特别奇怪的是,我的脚上被砸伤的位置好像突然间就不痛了。

我尝试着用脚踝转动了几圈,真的是一丁点痛感都没有。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这肚子也好像不知道饥饿。

反正也是睡不着,在床上躺着反而更难受。

所以我索性便从床上坐起身来,然后下床将船舱里头的窗台打开。

原本我以为自己还在沼泽地之中,没想到将船舱里头的窗台打开之后,我却发现这一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驶入了一个巨大的湖泊之中。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这地方好像是鄱阳湖。

风尘独自一人站在船头上,眼睛望着深邃的湖面,整个人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原本是想喊他一声,谁知道我还没有开口,便见到他轻轻地叹息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在边上的一个竹篓里头,取出来笔墨纸砚。

这湖面上风这么大,风尘还真的是有兴致啊。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叹息着。

只见风尘将宣纸平铺在甲板上一个矮木墩上面,然后便开始用研磨。

原本我心中很是烦闷,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像是给我打了一针定心剂那般,让我整个人慢慢地就安静下来。

我索性就倚在窗台上,想亲眼目睹风尘的墨宝。

大概是因为左手残疾的缘故吧,风尘写字的时候,是吊着一只手的。

他镇纸、研墨然后提笔。

似乎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奶奶之外,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人。

安静到像是一副动态的画那般。

之前我不知道奶奶的那一份安静是源自哪里,后来我知道了,她安静的时候,便是她魂归故里的时刻。

可眼前这个翩跹少年的这一份深入骨子里的沉静,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尘的笔尖落在宣纸上面,墨汁慢慢地晕开。

一笔一划,一气呵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提笔落纸的时候,我总是觉得那么的熟悉,好像他是在做一件我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

风尘写完了张宣纸,便将其随意地丢弃在甲板上面,然后继续地写下一张。

我倚在窗台上面,看得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在我的胸中闪过。

难道,风尘也是在写那个字吗?

我想到了这里,急忙地冲出了船舱,然后抓起落在地面上的那张宣纸。

果然不出所料,风尘画的,是那个图文一体的字。

“风尘。”我手里抓着那张墨迹还没有干的宣纸,然后喊了风尘一声。

风尘好像有点不明就里那般地也盯着我看。

“风尘,你怎么也会画这个画呢?”我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风尘反问道。

“风尘,请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也会画这幅话,因为这对我来说,特别的重要。”我有点焦急地说道。

“这原本就是鲜卑族的文字,只是这种文字就像我们的族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