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清在外人面前是装惯了的,不着痕迹的单手格挡,然后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梁倩瑜,立时走了过来。

“瑜儿,你怎么来了?”

“是我叫嫂子来的。”那女子也跟了过来,对比这女子的浓妆艳裙,梁倩瑜未施粉黛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病气。

论相貌,梁倩瑜确实不如这位女子明艳,可论气质,梁倩瑜却半点不输。打个比方的话,这个女子的容貌让人眼前一亮,如同烈酒入喉直入肠。梁倩瑜气质清婉,优雅大气,如清茶般令人回味无穷。

戏台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园子里传得耳膜震颤,这才是白日,一些朋友就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

实在是太闹,太吵。

“嫂子,我一年就一次生辰,你不会介意吧?”女子名唤宁秋燕,是顾一清的表妹,她一边娇笑着,一边站到顾一清身边,像一个急切炫耀的胜利者。

生辰一年就过一次,人一辈子还只死一次呢。这才一个月,就唱上戏了。

按照古代礼仪,父母去世,大多守孝三年,食素,不进行任何娱乐活动。有些地方没有那么严格,不过个月还是要坚持一下的。梁倩瑜还守着孝,吃着素呢,这边已经大鱼大肉大酒大戏台了。

很显然,梁倩瑜是不知道宁秋燕在大办特办生辰宴这件事的,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听场小戏,请好友,稍微热闹热闹。毕竟是生辰,家中规矩没那么大,孩子年纪轻,喜欢热闹,小办一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人家不仅请了大戏台班子敲敲打打闹得跟婚礼一样,而且连流水席都摆上了。

寻画气得直瞪眼,梁倩瑜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将目光投向了顾一清,“不是说最近城中事务繁忙吗?”

没空来见生病的妻子,却有空参加表妹的生辰宴。

顾一清面色微变,他上前,伸手拉住梁倩瑜的手,却被梁倩瑜抽身躲开。

顾一清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瑜儿,你从前很是善解人意的,怎么如今这么不讲理起来?”

哈?倒打一耙?

“秋燕年纪小,爱热闹,一年难得一次,你作为嫂子,应当大度一些。”

“是啊,嫂子,我一年才操办一次。”宁秋燕站在顾一清身边,噘嘴撒娇。

若是从前,顾一清一定会斥责宁秋燕不懂事,可现在,不懂事的人却突然变成了她。

梁倩瑜抿着唇,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顾一清和宁秋燕,仿佛他们两个才是两口子,而她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站在自己家地盘上的外人。

戏园子里满目盛开的海棠花根本就不是这个时节的,充盈的灵气,都是需要灵石维持的。宁秋燕最喜欢海棠花,每次生辰都要用灵石制造出一场海棠花海。

若是从前,奢侈一些也就奢侈一些了。可已经进入末世,灵气珍贵,这样糟蹋灵石,就算她彭家有十座灵石矿,也禁不住造。

“用了多少灵石?”

“嫂子,你怎么这么小气呀?我只是用了一点点灵石而已。再说了,表哥都让我用了。”

用着别人的钱,还说别人小气。

最重要的是,这位表妹似乎忘记了彭城内的那座灵石矿到底是谁家的产业。更重要的是,顾一清似乎也忘记了,这座彭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动静有些大,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宁秋燕满脸委屈道:“对不起,嫂子,我再也不乱花表哥的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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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璎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安静听戏的梁倩瑜,觉得这位朋友脾气是真好。

没有掀桌,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连一个白眼也没有给,只是闷不吭声地坐到了椅子上,抬眸看向水榭内的戏子,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哼唱。脸上一派平静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一瞬间,苏宁璎莫名觉得这位梁倩瑜女士跟陆琢玉男士有些相似之处,比如,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平静面容之下隐藏着的到底是何种心思。

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的宁秋燕又站到了自己的朋友堆里,笑得跟朵花一样。端着酒杯高傲侧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歪着身子坐在那里的苏宁璎。

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方才宁秋燕站在顾一清身边的时候就发现,顾一清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会落到这个女人身上。

宁秋燕自持美貌,在梁倩瑜面前一向自信,可一山更比一山高,苏宁璎未施粉黛,便已绝色,五官精致至极,一下将她衬托成了粗制滥造之物。

苏宁璎旁边有个小桌子上摆着糕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也加了美味小灵草。

苏宁璎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抬头的时候正对上宁秋燕的眼神。

苏大学社畜预备役先天讨饭圣体宁璎:看什么看,我白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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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有点噎挺,苏宁璎又吃了五块,中间喝了三碗花茶,听戏到一半,就忍不住起身去上卫生间了。

“苏姑娘,奴婢带您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