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珲送了一只通t碧绿的蛐蛐儿。

陆珲咬钩咬得极快,跟着白芷一起进门,冲江宝嫦深深作了个揖,赔不是道:“嫂嫂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昨晚就该来看你,可他一直在这院子里杵着,让人实在找不到机会!”

他见江宝嫦素着一张脸儿,眸光沉静,唇se苍白,b平日里多了几分娇弱之气,越发的神魂颠倒,跺脚道:“依我看,春桃行事固然歹毒了些,这场风波的根子还是在那个丧门星身上!要不是他娶了嫂嫂,把晦气传给你,你怎么会有血光之灾?”

“可不是呢。”江宝嫦深以为然,使白芷搬来一把椅子,请陆珲坐在旁边,顺着他的话连声抱怨,“最可笑的是,他还怪我行事不够小心,让春桃钻了空子,跟我大吵一架。二弟,他但凡有你一分t贴,我也不至于夜夜以泪洗面……”

陆珲眼前一亮,越发来劲,咒骂不绝,又拿出自己养的蛐蛐儿和她作耍。

二人志趣相投,将彼此引为平生知己。

自这日起,江宝嫦常常趁陆恒不在的时候,使人给陆珲捎信,或是与他一起赏鸟,或是斗j斗蛐蛐儿。

因着哑婆婆年事已高,耳目不够灵便,院子里上上下下又全是江宝嫦的人,她竟将陆恒蒙在鼓里,瞒得滴水不漏。

转眼到了元宵节,江宝嫦的伤养得差不多,已经能够扶着丫鬟下床走动。

h昏时分,陆恒从外头回来,面带喜se,扫了眼屋子里服侍的下人,对江宝嫦道:“宝嫦,换身暖和些的衣裳,我带你出去看花灯,走百病。”

却原来北边的元宵节有“走百病”的习俗,到得月上中天,男男nvnv盛装出行,见桥必过,登高远眺,认为这样可以祛病消灾,延年益寿,常常玩闹到午夜方归。

江宝嫦闻言有些意动,犹豫半晌,摇头道:“算了,我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不需要你走路,我备好了马车,就停在东边的角门处。”陆恒知道江宝嫦不想在尚氏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亲近,不遗余力地打消她的顾虑,“你放心,父亲陪着圣上在九龙山泡温泉,母亲带陆珲去了嘉福寺,明天早上才回来,府里就咱们两个主子,快去快回,出不了什么事。”

“母亲去了嘉福寺?”江宝嫦面露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去为陆珲求姻缘。”陆恒拿过她手里的残茶,仰头一饮而尽,等丫鬟们绕到屏风后面翻找衣裳,方才弯腰和她咬耳朵,“也不知道哪个婆子碎嘴,说嘉福寺是千年古刹,正门上的钉子有yan刚之气,0一0门钉,容易生儿子。她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午饭都没吃就叫上陆珲,拿他当幌子,急匆匆地坐马车走了。”

江宝嫦被陆恒呼出的灼热气息蒸得脸颊泛粉,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瞪着他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陆恒挑了挑眉,笑而不答,接过白芷手里的披风,搭在臂弯里,示意她进去换衣裳。

到底是过节,江宝嫦挑了一套颜se鲜亮的衣裙,高挽云髻,斜cha金钗,淡扫娥眉,薄点胭脂,又换上软底的绣鞋,打扮得娇美动人。

她对白芷道:“你问问春桃、夏莲和佩兰她们几个,凡是想走百病的,都跟我们一起。”

陆恒轻咳一声,阻拦道:“春桃就不必去了,让她留下来看家。”

他为江宝嫦穿上披风,往腰间系了一条柏枝,耳语道:“我把薛毅从大牢捞了出来,暂时安置在外院。他们这对野鸳鸯久别重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咱们还是识趣点儿,赶紧腾地方吧。”

江宝嫦不自在地r0u了r0u耳根,蹙眉道:“你说话就说话,贴这么近做什么?”

陆恒笑了笑,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带她往外走:“你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刚到汴京不久,是不是没出门?街上热闹至极,和中元节b起来,是另一种意趣,你待会儿仔细感受感受。”

江宝嫦坐进马车,照着陆恒的提醒,把腰间所系的柏枝扔在半路上,隔着车帘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柏’通‘百’,丢掉柏枝,就是祛除百病的意思。”陆恒亲自坐在车辕上驾马,对金戈使了个眼se,让他领着丫鬟们所坐的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嘴角笑意加深,“宝嫦,你快看,路上的灯都亮了。”

江宝嫦依言掀起帘子一角,果然看见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影攒动,一时间目眩神迷。

陆恒将马车停在桥边的柳树下,挤进人堆里买了两盏花灯,一盏是玉雪可ai的兔子灯,一盏是栩栩如生的美人灯。

他把花灯递给江宝嫦赏玩,有意引她说话,道:“那边还有许多人在猜灯谜,我瞧了一会儿,怎么都猜不出谜底是什么。”

江宝嫦拨弄着兔子的长耳朵,眼底倒映着细碎的华光,暂时卸下心防,好奇地问道:“什么灯谜?”

陆恒道:“最顶上那个灯笼写的是‘高台对映月分明’,打一个字。”

江宝嫦沉y片刻,道:“‘对’是两个‘一’,‘明’字去掉‘月’,剩下‘日’,和‘台’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