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然没有拆穿他,而是回头对王处一说道:“王道长,这人会你全真教的功夫,不错吧?”

王处一点头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双眼一翻,霎时之间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厉声向完颜康:“你叫甚么名字?你师父是谁?”

完颜康最怕的便是丘处机。在先前便早想溜走了,却一直被岳子然阻拦,此时只能站定了说道:“我叫完颜康,我师父名字不能对你说。”

王处一却早已经猜了出来:“你师父左颊上有一颗红痣,是不是?”

完颜康想辩驳,却王处一两道目光犹如闪电般射来,心中一惊,登时把一句开玩笑的话吞进了肚里,点了点头。王处一道:“我早料到你是丘师兄的弟子。哼,你师父传你武艺之前,对你说过甚么话来?”

完颜康暗觉事情要糟,不由得惶急:“今日之事要是给师父知道了,可不得了。”不由的和颜悦色,躬身对王处一行弟子礼,说道:“道长既识得家师,必是前辈,就请道长驾临舍下,待晚辈恭聆教益。”

王处一哼了一声,却又被岳子然抢了话:“王道长,莫非你们全真教也有黑风双煞九阴白骨爪的功夫不成,这公子先前可是使用过的。”

“不错。”王处一也想了起来,他刚才便在台下查看,早已经看出那完颜康使的功夫大多是全真教的,唯独那几招尤其是置郭靖于死地的那五指成抓一招,绝对不是全真教功夫,此时被岳子然一提,他也想了起来。

“不错,那是九阴白骨抓爪的功夫。”王处一点点头,“但绝对不是我们全真教的功夫。”

“哈。”岳子然冷笑一声,双目逼视完颜康,说道:“我们大家都知道黑风双煞练功的方式,我丐帮弟子在赵王府一带频频失踪,你又会九阴白骨爪,这事情与你无关,鬼才相信呢。”

“不过。”岳子然知道现在无论是看在穆易面子上还是他小王爷的身份上,此时都不是奈何他的时候,所以换了一个话题,“我现在也不追究这些事情。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母亲是不是包惜弱?”

“大胆”这下完颜康和他的仆从都对岳子然斥责起来,“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能冒犯的?”

穆易却是“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指着那轿子,激动的问岳子然:“莫非,莫非……”

这是轿子内的包惜弱开口了:“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名讳的?”

岳子然自然知道,却是不能告知外人的,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凑巧我身旁有个人叫杨铁心罢了。”

“什么?”轿前垂着一张暖帷,帷上以金丝绣着几朵牡丹,此时被猛然掀了开来,看向岳子然:“在哪儿?”

但很快便不用岳子然回答了,因为穆易正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神情震惊如五雷轰顶后一般。

穆念慈也犹自难以相信,凑前一步,在岳子然身旁,低声问道:“岳公子,这王妃当真是……”

岳子然点点头,从手中拿出一块令牌,道:“待会儿他们相认后,你趁早劝他们早日离开,否则掳走王妃被大金官兵包围,在想逃便是插翅也难了。”

“啊。”穆念慈顿感不舍,“可是我们……”

岳子然摆摆手,说道:“你们一路逃回到临安酒馆,我们相聚还有他日,若不早走的话,怕你义父便要身死此地了。”

“那令牌你可以沿路拿给丐帮弟子,我丐帮弟子遍布长江以北,只要不是太过于危险,都能够保你们周全。”

“嗯。”穆念慈自然识得大体,知道何事重要,所以虽然不舍还是毅然的点了点头。

那边的包惜弱却还是在惊疑不定。因为包惜弱在王府之中,十八年来容颜并无多大改变,但杨铁心奔走江湖,风霜侵磨,早已非复昔时少年子弟的模样,是以此日重会,包惜弱竟难以认出眼前之人就是丈夫。

只是两人别后互相思念,于当年遭难之夕对方的一言一动,更是魂牵梦萦,记得加倍分明。所以在杨铁心说出几句只有夫妇两人才知晓的话,并捋起自己的衣袖,让她看见左臂上有个伤疤之后,才得以相认。

杨铁心想要凑上前去,却被她身旁的仆从看出不对劲的仆从阻拦住了:“大胆。莫非你想袭击王妃不成?”

完颜康也生怕母亲出了差错,当即吩咐道:“你们三个快护住王妃。”

那包惜弱却是不管不顾的走上前去,哭道:“难道你没死?难道你还活着?那……那……”

杨铁心正要答言,忽听完颜康喊道:“娘,你在做什么?你难道认识他?”说罢便径直走了上去,岳子然也不加阻拦,只见他一把推开杨铁心,拦住要与杨铁心激动相拥的包惜弱,恚怒道:“娘,你怎么能与这贱民这般,成何体统。”

包惜弱泪落珠线,哭道:“你还记着家中长枪上的几个字吗?”

完颜康见母亲今日神情大异,心下惊疑不定,道:“他就是长枪上刻着的‘杨铁心’?”

包惜弱泣不成声:“不错,他就是杨铁心,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