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会举行之前,除了全程的规制交予太常卿负责,皇帝也需要保持斋戒状态,不宜同房。

不过强调这一点对裴元熙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倒是省得太后来叨扰她,总要劝她去后g0ng逛逛。

nv子十八岁的大好年华,当然要趁着jg力充沛之时去建设国家基业,成就一番事业,怎么能耽于情情a1a1,至于后代的问题——她相信到了着急的年纪总会迎刃而解的,不是她现在该担心的。

“陛下,您该挑选陪同祭祖的皇夫了。”祭监官提醒道。

裴元熙摊开纸张,手下的笔墨却顿了顿。

她皱着眉,还是写下了一份名单。

陪侍祭祀的皇夫不能挑选太多,份位也不宜过低,历届皇帝都会在无数人里jg心选择家世好或者宠ai的皇夫,但嘉熙帝并没有这个烦恼,五品以上的皇夫都皆纳入陪同名单,分别是颜皇后,宗贵君、卢承尉和尹承尉。

恰好四人,十分平衡。

她暗暗想道。

但是一想到那天免不了要见颜荣临,裴元熙又沉默了。

这么久了,彼此都没有给对方作出任何回应,她不会自降身份去找对方要解释,便当对方是默认了。自古以来,帝后之间多是利益牵扯,原来在自己这里也没有例外。

她突然很想问问父后,他对母皇的感情也是如此吗?

裴元熙自嘲一笑。

谁能不醉心于权势,父后是再贪恋权力不过的人了,她早就见识过,又何必再去问这样多余的话

——

凌晨三更,天se还是一片灰暗,而g0ng里不同以往地安静,早早起来忙碌为皇帝备漱。

皇帝被服侍着泡入花瓣浴池中,净化驱邪,换上祭天华服。

乌发挽起,顶冠束带,额不留须,面掩冕旒。

待到吉时,烈日悬空挂起,各臣各夫皆立于圜丘坛前,裴元熙一身庄重的乌金龙袍,手持奠玉令,伫立于高堂之上。

古钟奏响,乐一为“始平之章”。众臣叩拜诸神,皇帝题词。

【预期年岁稔,先此乐时和。】

裴元熙停笔,敬奉闭目。

而远远跪伏在坛下的颜荣临只是匆匆看了nv子一面,便只能不甘心地垂首。

她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男子紧闭的双眼颤了颤,面容虔诚祈祷。

凡子颜荣临,祈求天神,愿安朝如陛下所求之盛景,愿愚民之ai终能挽得鄙妻之心。

乐二为“景平之章”,皇帝燃香,奠列朝列代韬略伟帝。

乐三为“咸平之章”,皇帝进俎,大祭司奉祖宗先帝之命洒圣水,裴元熙跪在列祖列宗的主位前,行三跪九拜之礼。

乐四为“奉平之章”,祭官行“g戚之舞”,皇帝再次跪首,供奉五齐之酒。大祭祀奉“赐福”,裴元熙持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饮福酒”划入喉间,nv子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紧皱。

这酒太烈了,整个胃里都像是烧起来了

宽大的袖袍遮盖之下,裴元熙y着头皮咽下这杯酒,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失态。

待礼毕乐止之后,nv子才回到拜位,吩咐坛下的众臣起身。

她随意俯视着下面默然垂首的臣子和皇夫,目光不经意扫到一袭素衣的颜荣临。

而此时台下的男子仿佛心有感应似的抬了头。

他眼眶微颤,疲惫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意外的喜se。

可惜裴元熙很快便避开了与其交错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望向另一个方向。

尽管如此,那热切的视线仍旧黏在高坛之上的nv子身上,不舍得挪开半分。

盛大的祭祀之礼结束,祭坛之下的臣民皆各自归位,转眼天se将暗,皇祠之外已接近空旷。

嫦青扶着裴元熙在宗祠的主寝殿休息着。

“陛下,今夜可还要回潜心g0ng?”

nv子一手撑着有些晕乎的脑袋,攒眉蹙额,很是疲惫。

“不必了,这几日须守陵,你明日将我书房里剩下的折子搬到这里来。”

嫦青点头答应,见皇帝面se有异红,又小心询问道:“陛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吩咐御医过来”

裴元熙只觉得胃里火热,脑子昏胀,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要紧,应该是我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那奴婢去给您盛碗醒酒汤。”

“嗯”

她撑在桌边,眯了一会儿眼睛,再醒来便是一阵恍惚。

也不知嫦青去了多久,又或许只是刚刚离开

殿里一片宁静,微风拂掠,烛摇影动。

裴元熙本想继续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却突兀地听到一抹细微的响声。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循声望去,发出声响的昏暗回廊口,成排成座的烛台影子影影绰绰,不大辨得清。

nv子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