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马愣了三秒,气到流眼泪,“我的钱!我的钱啊!我居然被个女人给骗了!这女人背后的主家到底是谁!”

张司马在家哭天喊地的时候,祝青寒的马车早就走了老远了。

霍珍一路上都保持着小心翼翼和乖觉,至少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这群人也并不是怪人。

而救她们大概也是真的看她们可怜。

霍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敢问,娘子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邓尔一边驾驶马车,一边回答道,“去剑南道的岳县,哪里是我们主家的地盘。”

这是霍珍没听过的地方。

霍珍又问,“恕我斗胆,救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邓尔又答,“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主家觉得岳县的女人还是太少,我们需要更多的女人来工作,做事情。”

霍珍垂眸不语,“原来是如此。”

邓尔这个人虽然现在长的高大威武,其实心思很细腻,她立刻意识到霍珍误会了,“我所说的活计是纺织,做饭,搬运东西,写字,算学,不是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们哪里没有那样的生意,是不被允许的。”

霍珍眼睛瞪大,“当真?”

邓尔笑了笑,“自是如此,在岳县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饭,只要肯劳动就不会被饿死,至于那些得病了的娘子,我们有大夫,会尽力的治的。”

霍珍觉得自己在做梦,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这样好的地方,是不是她正在做梦,还是她已经死了?

霍珍掐了掐自己,好痛!

是真的!

“咳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霍珍连忙将头缩了回去,扶住了那个挣扎起身的女人。“婉娘,你要喝水吗?”

婉娘曾经是楼里红极一时的花娘,可惜染了病,一样的被无情的抛弃。

婉娘咳嗽了几声,又喝了些水,气若悬丝道,“多谢驾车的这位娘子,还有那位带帷帽的娘子,了我的心愿。”

霍珍一脸懵,“什么心愿?”

婉娘看像一脸疑惑的霍珍,想起了那晚的谈话,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我与邓娘子还有帷帽娘子的秘密。”

驴车消失了,龟公也没有再回来,这件事成了烟华楼的未解之谜。

穆迎知道,被拉出去的姐妹必死无疑而她的亲妹妹婉娘也在其中,她抗争过,抗议过,但是无法改变结局。

一口薄棺材就是许多伎子的归途,她们大多活不过20岁,十六七岁就走的也是很常见。

而今乱世,是连一口薄棺材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忧愁的看向窗外,为她们祈祷下辈子别做个花娘了,做个清白人家的女儿。

就在她难受万分的时候,一团纸条从窗外飞过。

穆迎捡起纸条,她惊讶的瞪大双眼。

因为字条上的笔迹赫然是她的妹妹婉娘!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我与姐妹们都被一个娘子们救了,救我们的娘子说,会把我们带回去治病,治病好了以后会让我们做纺织等活计,不会再让我们做皮肉生意,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是真的。

娘子还说,她的主家所占之地,不会再有烟花柳巷,不会再有皮肉生意,所有的女人都要做正经的活计来养活自己,我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那位主家也会来占领扬州,因为此次娘子们来扬州就是为了换武器的。

所以请阿姐还有楼里的姐妹们务必务必,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活下去,请等着那一天,我一定会来寻你。

水泥

44

被救回来的女人们全部送到了一处院子里静养。

青霉素对于没有抗体古人来说,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卫霜和胡似七等人带着口罩为她们清理身上的浓疮,不光要口服青霉素, 外伤也得消毒。

胡似七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 以免弄痛她们。

来到了岳县, 霍珍整个人都安心了起来,医馆里面也都是娘子, 这些娘子们每天都来检查她们的身体,细心的替她们处理伤口。

她们说这叫消毒, 霍珍不懂。

但是医馆的娘子们说她们的病快好了。

婉娘很是担忧,那白色的药片一瞧就不同寻常,她们每天每个人都吃,得废掉主家多少钱?

而且她们还天天喝粥,每天还有一点点的肉。

不过很快卫霜就拿着林以南开的账单清单来了, 卫霜亲切的说,“现在你们吃的药,当是贷款,也就是欠我们主家的钱,后续你们要用劳动来偿还。”

婉娘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她性格稳妥,自是当起了姐妹们的发言人,她急切的说,“我们希望快一点做活计。”

卫霜笑了笑,“等你们身子完全好全了以后,自然会安排你们学习和做活, 这一点不必担心,岳县不养闲人。”

霍珍性格直爽, 她低头不好意思道,“我们被岳县,被楚娘娘救了,却空在这里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