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水红以及一众花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眼中全是茫然和无措。

青楼被取消了,那她们呢,她们怎么活下去呢,她们没有一技之长,并且在这宁关县怕是人人都知道她们,她们以后应该怎么办?

孟天春擦了擦眼泪,瞧见那几个短头发的女兵,她们身强体壮,和自己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简直完全不一样。

女兵们见这么多在哭的女孩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她们求助似的看向易婉。

易婉站出来主持大局:“你们放心!咱们大新给你们治病,也教你们一技之长,教你们认字,你们若是不想在宁关县待,大新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可以去!”

孟天春擦干了眼泪,也出来帮忙说话,“姐妹们,这位娘子说的都是真的,咱们以后真的不用再做花娘了。”

罗水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刚刚易婉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解决她们所有困惑的完美方案。

一切美好的都不太真实。

这下一众花娘倒是不哭了,就是你看我我看你,要不伸手掐一掐自己的脸,呆呆道:“是真的。”

但是仍然有人不相信,质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一点代价也不需要付出,你们就这么帮助我们?我们这样低贱的人,为什么值得大新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帮我们?”

孟天春刚想反驳,易婉就抢先一步说:“我以前也是个花娘,我就是被大新救的,我现在在大新的妇联做官,妇联就是一个帮助女人的组织,够说服你吗?”

易婉又补了句:“我当时得了病,马上就快死了,都被龟公丢进乱葬岗了,大新还是把我救活了,你若不相信我从前是花娘。”易婉将自己的衣袖掀开,上面的伤疤让那质疑的女子住了嘴。

那是花柳病留下的痕迹,青楼的女子都懂。

易婉放下袖子,“好,我现在来回答你,大新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救你们,因为你们是女人,大新的皇帝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这些女兵也是女人,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才会来救你们,女人才会帮助女人。”

那花娘呆了好一会,不光她,整个房间的人都呆住了,她张了张嘴,“就这么简单?就因为我是女人?”

易婉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那花娘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男人说过拿钱来赎她,但都是骗人的,她也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道后面冷眼看他们如何撒谎。

但是今天,她真的再也不用做一个低贱的伎子了。

男人不来救她,但是女人来了。

安抚了一众人的情绪,易婉又说,“待会会有马车运你们去扬州,你们将在哪里治病,接受改造,学习文化。”

以前受过大新医者恩惠的阿兰问:“不不要钱吗,做这些,应该很费钱吧。”

易婉扯了个笑容,“你们放心,这青楼老鸨的银子都被我们抄了,这就当时你们的医药费了。”

阿兰从自己的鞋底拿出一片金叶子来,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我藏的全部是身家,我都给你们。”

其他的花娘也纷纷想要掏出自己藏的家底,易婉直接拒绝了,“我知道花娘藏一点钱不容易,这些钱你们都收着吧,就当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女兵也说,“这些钱你们留着,在大新买个小院子或者做点小生意,挺好的,你们放心,大新白天晚上都有士兵巡逻,很安全的。”

孟天春走出了这座青楼,她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气,只觉得今天的天气好极了。

其他青楼的娘子也陆陆续走了出来,大家都相视一笑,知道自己是真的解脱了。

另一个青楼的花魁走到孟天春的身旁,轻轻地说了句:“你辛苦了。”

孟天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辛苦了。”

这是她们二人和大新共同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吴国走到今天,有她们两的一份力。

孟天春突然转过头,对她说:“我换名字了,换回我自己的名字了,孟天春。”

孟天春想,也许没有人知道自己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没人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才可以用上孟天春这个名字,没有人能懂自己这几年间的煎熬与急切。

但她懂。

因为她们是共犯,她一定也在日夜祈祷过,盼望过。

所以孟天春特地告诉她,自己换名字了。

娘子对着她灿烂一笑,“那我也换个名字好了,只是叫什么呢,我得去扬州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走。”

打胜仗

王冲荣的将军人选还未定好, 就得知又有几个县沦陷了。

他简直搞不懂,为什么打的这么快,明明打临州的时候, 他们都还慢悠悠的, 还有心思教百姓们种地呢。

怎么现在又突然转变攻势, 一路狂打?

王冲荣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