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燃的爷爷是去年年末过世的,走的时候很放心不下她。

她很遗憾没有让爷爷看到她成家。

爷爷走后,她奶奶的身体也变得不好。

她很怕这种遗憾再次上演。

正好严懿一直在追她,两人又算是知根知底,今年春天的时候她答应了他的追求,直接提出订婚。

“燃燃,你真的要跟严懿结婚?”郑听妍问。

舒时燃:“不然还能跟谁。”

郑听妍:“我是想问,你想好了?”

舒时燃点头:“想好了。我们各方面都很合适,交往快半年,相处也挺好的。”

郑听妍:“就因为合适结婚?”

舒时燃:“合适不是挺好?”

郑听妍一噎。

作为三人里唯一的已婚人士,许萦说:“结婚就那么回事,像共同经营一家公司。”

郑听妍想象了下跟合作伙伴结婚的感觉,根本不能忍。

舒时燃很赞同许萦的说法,“我们总归还相处了一下。”

比起见几面就闪婚的好多了。

周一,戴姣回来了。

上午开完会,戴姣跟着舒时燃进了她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门后,她说:“那少爷跟我想象得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位要供着的大佛。”

她口中的“少爷”指的是吴天齐。

戴姣是事务所的“空中飞人”,经常不是在项目会、工地、确认节点,就是在去这些地方的路上,有时候一周都不在办公室。

前段时间新来了几个实习生,她还没认全。

开会前,她想起来有份文件忘在车里,正好碰到吴天齐。

看他脸生,她以为是那几个实习生中的一个,就让他跑腿,顺便带咖啡上来。人家一句话也没说,乖乖去了。

开会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是带了酒店改造项目进公司的少爷。

“这有什么,既然来上班就要好好上班。他父母也希望我们多给他找点事做。”

周末好好休息了一下,舒时燃今天的精神很好。

戴姣倚在她的桌子边,“再这样下去,我要以为有钱人都像你们这样接地气了。”

在认识舒时燃以前,她眼中的有钱人都是出门坐豪车、排场很大,衣服包包都是那些牌子,从头精致到脚。

认识舒时燃之后,她才知道还有拨低调的顶级有钱人。

比如舒时燃平时开的代步车是辆四十多万的电车,在路上都不怎么起眼。比如她熬夜加班后第二天也会顶着黑眼圈来上班。

不过还是能察觉出不一样的。

她身上有股泰然恬静的气质,遇到事情也是那样,情绪稳定。

“对了,我听说金和府的客户是个帅哥?能有多帅啊,让她们能忽略掉甲方的面目可憎。”戴姣问。

舒时燃想起季析那张脸,“是挺帅的。”

戴姣:“你们是同学?怎么在对接的群里那么客气。”

舒时燃:“高中的时候就不熟。”

“既然是同学,他应该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吧?他也这么接地气?”戴姣好奇地问。

这舒时燃哪里知道。

她想起周六那晚,游艇回到码头,她送喝了点酒的郑听妍回家。两人在路边看到他接了一个女人递过去的纸巾,上面大约是写了联系方式。

“反正应该是个花花公子。”

戴姣“啧” 了一声,“那可得注意,别让我们事务所的妹子被骗了。”

舒时燃:“有道理,我会注意。”

戴姣离开办公室后,舒时燃把吴天齐叫了进来。

“怎么了sharon?”他的神态里难掩疲倦。

昨晚朋友组了个局,庆祝他上班,一直到很晚。

舒时燃:“del你认识了吧?事务所的另一个老板。”

吴天齐点点头。

舒时燃拿起桌上的几张画,都是吴天齐周五画的。

她给他安排的任务是每天根据三张建筑图片,用几何图形概括以及画抽象画,一共是六张。

“你觉得这个量怎么样?”

吴天齐:“差不多。”

舒时燃抽出一张几何线稿,说:“五分钟画的吧?”

吴天齐纠正:“十几分钟。”

莫名地,他心里打起了鼓,像上学的时候面对导师。

舒时燃把画放到桌上,“全都重新画。”

吴天齐:“啊?”

舒时燃:“精细度不够。你这线条都不够干净,细节也没有。拿回去吧。”

吴天齐“哦”了一声。

他画这几张确实没花多少时间,自己也心虚。

他把六张画拿回来,随口问了句让他万分后悔的话。

“我今天重画这六张就行了吧?”

“当然不行。”舒时燃说,“今天的归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