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颜顾讥讽道:“陈总,我们离婚,我、不再是你的宠物了,你不用对我那么好。”

颜顾用左手递出自己的那份,“麻烦陈总签这一份。”

“……好。”陈景泽签下名字,笔势雄健洒脱。

到颜顾签名时,他抬手的动作迟缓怪异,签字的速度缓慢,陈景泽注意到了,道:“你手怎么了?”

颜顾抿唇不语,陈景泽正要上手查看,颜顾飞快躲避过去,生怕陈景泽触碰到自己一分一毫。

陈景泽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慢慢放下。

办好手续,两人走出民政局。临别时,颜顾想要对陈景泽嘲讽一句:你对“宠物”如此尽心尽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啊。

可刚张嘴,又合上。

他转过身,腰杆挺直,一步一步往前走。

算了。

陈景泽。

就这样吧。

我们就这样了。

我……对你的感情,就当是一座坟墓,死了埋了。

不会再有了。

官司

颜顾在花店找了个插花的工作,骑电动车十多分钟就到了,虽然工资低,但是颜顾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特意去墓地,打算告诉父亲自己找到工作,以后要好好一个人生活了。可还没走到墓地,远远就见一人站在父亲墓碑前。

男人西装革履,肩膀宽厚,腰背挺直,是个beta。

“你是谁?”颜顾问道:“你认识我的父亲?”

男人惊讶地转过身,眼含泪水,手伸出欲要触碰颜顾,伸到一半却折回,他克制道:“你……就是颜顾吧。”

憔悴沧桑掩盖不住男人温润尔雅的气质,他柔声道:“我一直在找你们……我在新闻上看到被泼狗血的墓碑,我……看到他的名字……”

男人低下头,“我、我是你的叔叔。颜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虽然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十岁了,记事了,可是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有经常去陪你玩。”

记忆中有个人每次来家里,手里都会像变魔术一样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我记得。”颜顾道:“我父亲说你逝世了。”

“他……不同意我去国外做研究。”颜书道:“他和我断了联系。我回来之后一直在找你们,没想到你父亲他……老天真会开玩笑。你过得还好吗?小颜。”

自己明明已经无依无靠,下定决心一个人独自承担生活中的风雨,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跑来告诉你,他是你的家人,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形单影只,你还有个人可以依仗。不想哭是假的,颜顾强忍泪水:“嗯”。

在叔叔的口中,颜顾得知叔叔是研究工作者。

虽然已经有相关法律明确表明alpha不可随意标记oga,可每年被强迫标记的oga不在少数。

被标记的oga一生都要仰仗alpha而活,这对于oga来说,相当于变成了alpha的奴隶,毫无尊严可言。

成结标记是发生在oga的生殖腔里,而叔叔的研究就是有关成结标记的,例如成结标记如何在生殖腔形成?在生殖腔形成了什么?为何alpha能完成对oga的标记,使oga一生只能接受一个alpba的信息素?是否能在不切除生殖腔的情况下去除标记?

父亲不同意叔叔搞研究,叔叔毅然决然离开家里,去国外做研究。

研究数十年,终取得成果。

可却有人鸠占鹊巢,利用不正当手段,把叔叔的研究成果变成他的。

叔叔那时气急败坏,什么都没准备,就把那人告上当地法庭,可在绝对权利面前,真相终究只能是黑白颠倒,无处申冤。

如今那人名成功就,风光无两。在事业颠覆期回到国内,国人崇拜敬仰。

那人拥有了无上荣耀,意气风发。

而叔叔潦倒失意,灰不溜丢。

叔叔随那人回国,这次做足了准备,再次对那人发出了律师函。

“你会不会怪我,不是特意回来找你们的?”颜书道。

颜顾听完颜书的事迹,像一杯咖啡,越品越苦,他摇摇头,问道:“那官司打赢了吗?”

颜书蹲下,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墓碑上的照片,抬头对颜顾轻声道:“当然,快要赢了。”

颜书要了颜顾的联系方式,他没有提出过一句要去颜顾的租房看看,也没有带颜顾去他家。他只是每天早上准时到颜顾工作的花店,从西装口袋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温柔笑道:“小颜长大了,但叔叔还是想给你糖吃。”

他在花店待了一会,离开的时候买了一朵菊花,“小颜要乖乖工作,叔叔走了。”

连续几天,颜顾已经习惯了。

这天却有所不同,颜书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文件,他把文件摊在颜顾面前,开玩笑道:“这是叔叔给你的嫁妆。”

文件夹着财产转移协议书,颜顾看完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