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她们对话的夏黎漾脚步微微顿了下,眸光轻瞥了眼其中一人怀里抱着的书——《西方经济学》。

看来她们是金融或者财会专业的本科生,那这讲座的内容十有八九是经济相关,跟她汉语言文学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

但“君谰集团”这几个字眼让她产生了兴趣。

她记得徐颂年说的在招钟点工的那家,就是君谰集团的总裁。

虽然她依然觉得宋今禾让她去撩总裁的建议不太靠谱,但这也是她唯一一条没试过的建议了。

而且这潜在目标都送到她面前了,她去探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夏黎漾敛眸思索了片刻,重新打开车门,拿出口罩,严严实实戴到了脸上。

之后她便追随着刚才那几个女生的脚步,走进了讲座所在的阶梯教室。

教室里确实没剩几个空位,夏黎漾只能捡着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了下来。

可能因为她面生还带了口罩,周围有人多看了她几眼。

夏黎漾立马垂头轻咳了几声,假装自己戴口罩只是因为感冒了,并不是因为她想掩人耳目。

果然在听到她的咳嗽声后,所有好奇打量的目光都收了回去。

为了不暴露她是其他专业混进来的学生,夏黎漾也没敢拿出电脑写论文,只能无聊刷手机。

然后又被几条“感情转折极其生硬”、“作者是男的吧,那我也不意外”、“还不如不写感情戏”的评论狠狠扎了心。

她无奈放下手机,从书包里拿出了快被她翻烂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abc谋杀案》,低头阅读了起来。

等了快一小时,过道里也都坐满人的时候,夏黎漾才听到喧哗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再抬头,她便看到一袭白衣黑裤,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迈着两条大长腿走上了讲台。

他宽肩窄腰,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像是上帝精雕细琢的杰作。

气质温文尔雅,清风霁月,还带了点高高在上的松弛与疏淡感。

明明没什么攻击性的气场,却莫名压得一屋子喧闹的学生自觉闭上嘴。

甚至都不用他开口来维持秩序。

当他一双骨节匀称的手漫不经心放下笔记本电脑,浅浅抬起清俊如画的眉眼,淡淡扫向教室的时候。

夏黎漾头一次觉得小说里帅得惊为天人的总裁是真实存在的。

从阶梯教室的讲台到夏黎漾的位置足足有19排的距离,隔了200多人。

但被台上男人锐利眼神扫过的一瞬间,夏黎漾还是莫名感到了一丝心虚,下意识缩了下身子,同时压了压脸上的口罩。

好在他很快便敛了眸,淡淡垂首翻开了笔记本,修长手指轻点了几下,将讲座ppt投到了身后的大屏幕上。

其实冷静想一下,他作为一个学期最多来上两三次课的客座教授,是不可能记清所有学生的长相和姓名的,她根本没有心虚的必要。

于是夏黎漾又挺直了后背,将手里的小说换成了笔记本,目光明目张胆地看向了讲台上的男人。

四月微寒的天,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高级挺括的面料上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烫得板正的黑色西装裤妥帖包裹着他笔直的长腿,表面也没沾染任何的绒线与灰尘。

垂坠裤腿下的皮鞋,同样是一尘不染。

他姿态优雅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调整了下挂在衬衫上的麦克风。

袖口随之滑落,露出了一截冷白手腕和上面戴着的银色金属表。

虽看不清牌子,但他表盘干净锃亮到反光,轻晃了下她的眼睛。

夏黎漾瞳孔微微眯了下,低头翻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快速写下了:

目标有洁癖,且不怕冷?

夏黎漾迟疑打了个问号,同时听到他开始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他嗓音清雅,干净的声线如同融化的冰川水,悦耳之中又带了些距离感。

原来他叫陆淮承。

还挺符合小说里常见的霸总姓氏。

夏黎漾笔尖顿了顿,没有将这信息记到本子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不打算留下任何有明确指向的证据。

只一分钟的功夫,陆淮承已经切入了讲座的主题,再无一句多余的话。

夏黎漾放下笔,重新抬头看向了讲台上清俊矜贵,风度翩翩的男人。

她起初还担心自己这金融讲座会听个寂寞。

不曾想他将很多复杂的知识讲得十分浅显易懂,就连她这个外行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不禁对他生出了几分佩服,又拿起笔在本子上添了一条:

目标条理清晰,擅长化繁为简。

不过既然她听懂了这些知识,或许等下可以挑出一两个相关的问题去求助他,近距离的观察肯定还能帮她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夏黎漾想了想,将笔记本翻回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