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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很轻快,适合在乡村的春日午后听。
“好听。”杞无忧说。
徐槐笑道:“这首歌的年龄比你还要大呢。”
“那也是一首成年歌了,”杞无忧顿了顿,“槐哥,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会从事什么工作?”
徐槐视线移向花园一角的那株玫瑰。玫瑰还没有完全盛开,有些已经含苞待放,有些还只有小小一株花骨朵。
“让我想想啊。”他伸手轻轻拨了拨那株花骨朵。
徐槐十八岁时,除了滑雪,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在忙——和阿卡塞尔打官司。那是他状态比较糟糕的一段时间,被官司搞得焦头烂额,甚至一度生出放弃的念头,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和不应该强加给他的东西都不想要了。
“我那时候想出家。”徐槐认真地说。
开庭前的某天陪妈妈去参加一个国际文化交流论坛,偶然认识了一位讲佛法的僧人。受徐吟秋影响,他对中国的佛教文化很有兴趣,僧人的话带给他启发,好像窥得人生新境界。
“后来读大学选专业的时候也完全是一时兴起,去了东亚系研究宗教,虽然好像完全没有什么用处,但我学得很开心。所以有时候不用有太多顾虑,选择喜欢的就好。”
徐槐用一种讲睡前故事的口吻讲给杞无忧听,声音低缓,比唱片机播放的音乐还动人。杞无忧听着徐槐的声音与唱片机里的歌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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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领队和徐槐提起过杞无忧要提前走保送选大学专业的事,让徐槐劝他慎重考虑,不要一时冲动。徐槐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徐槐不知道杞无忧最终有没有选择喜欢的专业,但在集训队的群聊里看到了公示名单,上面有杞无忧的名字和他的理想院校。他正式成为了准大学生,然而要两年后才能入学,眼下要继续训练备战冬奥。
下面还有一条消息是田斯吴参加了延期在哈尔滨室内滑雪场举办的xgas巡回赛,拿到了冠军。
看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徐槐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回到家刚过十点,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杞无忧应该在吃早饭,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好了。
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小杞,我看到公示名单了,恭喜你啊!还有小田从哈尔滨回来了吗?也恭喜他。”
“……谢谢槐哥,他还没回。”
对面隔了一会儿才出声,而且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不会感冒了吧?徐槐忍不住担心,国内现在这个时候感冒应该很麻烦。
“你没有感冒吧?”
“没有。”
“那就好。”
徐槐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捞过桌角的水杯,起身倒水喝。
刚才和朋友在外面吃的那顿饭有点咸。
“小杞吃完早饭了吗?”
“没有,我在床上……”杞无忧停顿了一下,“刚醒,今天休息。”语气不太自然。
耳朵里往玻璃杯里倒水的声音放到最大,几乎要把杞无忧的声音盖住,所以徐槐并未察觉到异样。
“槐哥,你在干吗?”
“倒水喝,晚饭吃的法国菜,咸死了。”
倒完水,听筒里复又安静下来。
“槐哥——”
徐槐又听到杞无忧叫他。
声音懒散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尾音拖得很长。呼吸渐渐有点急促,刻意压抑的喘息声混着极其细微的水声通过耳机传进耳朵里,沾染着显而易见的情欲。
徐槐倏然愣住,像过了电般,头皮一阵发麻。
即使再迟钝,也应该反应过来杞无忧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自慰。徐槐脑子瞬间要爆炸了。
“你……”
耳朵一阵灼烫,他猛地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床上。
随即恍然想起来,电话刚一接通的时候,杞无忧的声音好像就有点不对劲了。
是他打电话的时机不太对。
但是杞无忧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接他电话啊!绝对是故意的。
徐槐拿起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杞无忧把他当作性幻想对象,这徐槐并不意外,只是没想过他竟然大胆到这种程度。就是仗着自己对他的纵容,才敢这么过分。
心头涌上一股难耐的燥意,许久都未平复。
越想越气。
徐槐揉了揉太阳穴,缓了片刻,还是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卑尔根的夏天哪有这么热啊。
出来时,手心已经变得干燥,吹干头发,又在阳台站了会儿才回到房间,他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看到了一小时前杞无忧的未接来电。
盯着黑掉的屏幕放空了好一会儿,徐槐最后还是给杞无忧回了通电话。
那边秒接,但没有说话。
徐槐静静地等他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