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湘是我的朋友,她信任我,可你呢,你凭什么插手她的事情,孩子没了,你也是凶手。”

苏迷的眼神透出歇斯底里,自己、池唐、路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刽子手,谁都不无辜。

“他妈的要不是看你为了颜湘这破事整天提心吊胆哭得半死不活,你以为老子想管?”

苏迷的巴掌狠狠地落了下去,打在路朝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一遍遍回响。

路朝没预料到她竟然会动手,脸保持着偏过去的姿势,停顿了许久。

再转过来,眼睛里已然带上了滔天怒火,“苏迷,你犯贱?”

苏迷已经许久没从路朝的眼睛里看见对自己的冷漠,从前她总是惴惴不安,现在却只觉得可笑。

路朝可笑,她也可笑。

“犯贱的那个人不是你吗,仗着一句为我就随便替我做决定,路朝,你以为你是谁,能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苏迷这话,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深深地鸿沟,他们曾经的亲密无间,在这道鸿沟面前太过脆弱苍白。

路朝站了起来,长长的影子将苏迷笼罩了进去,他抿着唇,脸上雕刻着淡漠,即使面无表情,也有种凌厉的美感。

“我对你好你就收着,别不识抬举。”

“我稀罕你的好?”

苏迷仰着脸,眉眼里的讥诮与男人如出一辙。

他们两个都不是善类,利爪就算藏得再严实,一旦露出来,轻而易举就能将对方抓得鲜血淋漓。

路朝最后一句话苏迷没有听清,她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终于失去全身的力气。

颜湘堕胎这事,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盛娱那边花了大力气才把这件事压下去,不止颜湘,就连她的经纪人齐海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苏迷走近病房的时候,齐海正坐在床边抹眼泪,他听见动静看见苏迷,默默地把脸转回去帮颜湘收拾东西。

一般人堕胎当天就可以出院了,而颜湘因为身体状况实在糟糕,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苏迷每天拍完戏都会过来,两人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每次苏迷刚想张嘴,颜湘就转把身体转过去,用被子将头蒙上。

苏迷把手里的袋子放到齐海手边,看着眼里没有任何神采的颜湘,“里面有帽子口罩和墨镜,你给颜湘戴上,别让记者拍到她了。”

她现在太过脆弱,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齐海看了眼垂着眸子的颜湘,对苏迷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谁也不说,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决裂了一样。

颜湘始终没有看一眼苏迷,她静静地站着,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给她穿厚点,今天特别冷。”

听见苏迷这话,齐海又在颜湘的风衣里面加了件马甲。

本就是宽松的款式,套在颜湘身上更显肥大,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每一个手指都瘦得让人心疼。

齐海跟苏迷说了声再见,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颜湘往外走,苏迷听着他俩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