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栓子被他看着,心慌意乱,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想寻找机会跑走。

众人听了陈水正的话,议论纷纷:“可栓子不是说二成家媳妇儿跑了……”说着,他们就去寻陈栓子的踪迹,一眼就瞧见了躲在人群后边的陈栓子。

陈栓子见跑不了了,高声狡辩说:“我就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往街上跑,我以为是她要跑。”

他话音刚落,任意就开始哭了:“二成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跑?而且我和他孩子都有了……”

“你昨天就说些不要脸的话,二成把你骂走了,谁想到你今天就敢来撬我们家的门?”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指责道,“要不是我趁你不注意,跑了出来,你指不定干出点什么呢?”

陈栓子名声不好,十里八村的小地方最容易传八卦,村民心里都明镜似的。听任意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了,有人不怎么乐意地对他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干的是什么事?”

“该让你爹管管你了。”

“就是就是。”

这些人倒不是多正义,只不过想到今天陈栓子招惹任意,明天指不定去招惹谁家的姑娘媳妇儿。

陈栓子虽然每日游手好闲,正事不干,但还是挺怕他爹的,也知道一个村子的做出这种事不好看。眼下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他顿时有点慌,又瞧见任意哭哭啼啼的无辜样,一时心头火起:“是你先勾搭我,我今天才会过去的!”

任意哭得更凶了:“我出来都是跟着二成一起的,从来规规矩矩,什么时候勾、勾搭过你。”

她顿了顿,被手遮住的眼底有隐秘的笑意:“你是承认你心怀不轨,闯进我们家了!”

“……”陈栓子一时语塞。

任意哪会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更不可能等那些村民议论,她紧接着就道:“我一个人嫁过来,无亲无故的,请各位乡亲们帮我做主,帮我把二成找回来。”

“要是今天真被这个畜生……”她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声息,“我有什么颜面见二成,怕是要一头撞死才行……”

她闹起来,其他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要是任意只知道哭,其他人劝一劝也就散了,但是她这么一闹,大家到是不好和稀泥和过去了。

尤其是她说的严重要一头撞死,毕竟是二成家的媳妇儿,就是不算买人的钱,现在还怀着二成家的孩子呢?

真遇上胡搅蛮缠的,那就是想要人家断子绝孙的大帽子扣下来。

静了一会儿,有个四五十岁的大妈站出来劝:“这不是没出什么事,说撞死什么的多不吉利。你不想自己,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等二成回来,我们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去找栓子家讨公道。”

任意被她劝着,哭声小了点。她刚刚抬头想说些什么,就瞄到了陈二成的身影,立刻几步上前扑到陈二成怀里边一阵哭诉。

陈二成听说任意跑了刚从地里边赶回来,又惊又怒,还没来得及喊人去找人,就被任意扑了个满怀。他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事情始末,原本冲着任意的火气立刻转移了对象,拎着镐就跟陈栓子吵了起来。

陈水正看着躲在陈二成身后哭着的女人,又看了看红着眼睛的陈二成和畏畏缩缩往后躲的陈栓子,觉得这一幕荒谬又违和。比起其他人的真情投入,他感觉现在这场景更像是一场闹剧,他是被迫拉出来的演员。

陈水正抿了抿唇,他第一次看见跟在二成身旁的女人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被迫的、不愿意留在这里的,只是故作乖巧想要逃走。

谁知道她竟然是真心实意要跟陈二成过日子,在这个贫瘠的山沟里。

陈水正说不上自己现在怎么会这么不舒服。按理说陈二成的媳妇儿跟他是扯不上关系的,但是他看见那个女人乖顺地躲在陈二成身后,仿佛一心一意地跟着陈二成,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反抗陈二成,回到外面的城市,光鲜亮丽的生活。

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她,她也是最符合他心中对外面的幻想的人。

她像现在这边躲在陈二成身后哭诉的模样,几乎是在打碎他对外面世界的幻想。

陈水正绷着面容,眼神中隐隐有些烦躁。然而就在他打算把视线从这场闹剧中移开,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看见掩面哭泣的女人悄悄把手放下来一点,对他勾唇笑了一下。

陈水正脚步顿住,面容上晃过一丝讶然。

任意却依旧重新把手盖在脸上,低声啜泣着。

众人害怕打起来,连忙把陈二成拦住。另一边的陈栓子倒是机警,趁着陈二成被众人拉着,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陈二成也没心思再回地里干活了,拉着任意往家里边走。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陈水正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中被疑惑充斥着。他看得出来任意没有表面上那么乖顺老实,今天应该是故意算计了陈栓子,可是他想不通任意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