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店,充斥着滚滚的人间烟火气。

靳凌坐在夏怡对面,说是对面,其实方桌面积很小,桌下两人腿都得收着点,膝盖得错开放,才不至于打架,但夏怡瘦,出门还很臭美地挑了件早春碎花及膝裙,套个牛仔外套,拗不过靳凌那两条长腿,双腿就又被夹着在中间,圆润的膝盖不断被靳凌的裤子无意地摩擦着。

靳凌:“我随便,你想吃什么?”

夏怡有点生气,她不是反感身体接触,但是在美国有过被这样揩油的经验,所以现在都不怎么穿短裙了,敏感地觉得是不是想吃她豆腐。

靳凌拿了张菜单给夏怡,看着一张娇嗔满面欲发作的脸,还用手背去贴了贴有点冷的膝盖,听说这是寒气重的表现,夹中间给她挡挡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问:“冷不冷?要不要给你找根毯子搭一下?”

夏怡松了口气,她发自内心的希望不是,不是就好,没接菜单,她其实被带来过很多次,放松下来手肘撑在桌上,自然地捧着脸凑近点,眉眼弯弯,“不冷,就之前那些吧!”

“行。”

然后看见靳凌起身进了满满当当坐着人的店里,找老板点菜,换成单手撑着下颌,闻着炝炒的香味,馋得吞口水。

这里离靳凌家还挺近的,所以过去周末白天,她其实就在靳凌家被守着写卷子,要是错的少,晚上就会被带来打牙祭,也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白天,夏怡就在餐桌上写卷子,脸色苦兮兮,都是烦人的物理卷子,城五虽然没有一中那么好,也算是重点高中了,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也是费了劲考上的,所以课业负担也很重。

靳凌坐在一边,两人中间很讲究的隔根椅子,人要么好整以暇转着笔,要么翻着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小说杂志,这些又是田童借给她的,或者敲电脑也做学校繁杂的各种设计项目,总之像只看家狗一样,守着一旁蔫头耷脑托着腮写作业的她,不让她玩手机,看剧,听歌。

两人中途时不时抬头,眼神碰撞,马上就勾丝了,夏怡看嘴唇的意思很明显,想要个亲亲,但她又不好意思总自己主动,靳凌很自觉地主动挪开,觉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春心荡漾,主要怕真的亲起来了,又欲罢不能,没完没了。

他是刻意回避,在外面不太想和未成年的夏怡就发生太多亲密接触,怕有人会长舌说她的不好,女孩子总是有名声之类的东西,顶多算个坏人里的好人吧,但现在是在家里,他是人,又不是圣人。

就算这样,半个多小时了,夏怡堪堪写了两道选择题,结果答案选bd,她选ac,靳凌觉得这怎么可能,这种题不是秒杀吗?

第一道排除ac,d一看就不对,很明显就选b,最关键是这些题上周才刚做过,他不信夏怡难道还没有他表弟聪明?平复了一下心情,叫她要是再走神,晚上就不想带她去吃饭了。

夏怡听完气愤不已:“那你别偷看我,因为你偷看我,我才会走神的。”

靳凌嘴角勾起,配上他懒懒的腔调,就很混,管他什么事,是谁先起头的没忍住来着,“哦?关键是我为什么要偷看你?”

一句话把夏怡后面想说的全堵了回去,明明就有,余光,她都看到了,觉得憋屈不再说话,写下的每次演算都快把稿纸写破,翻书的声音也动静极大,沙沙作响,说不清到底是书页抖动还是有人的心也在动摇。

然后夏怡低着头,听见靳凌说:“嗯,我不该偷看你,让你走神了,那今天我们能早点写完去吃饭吗?”

店里老板的大嗓门浑厚又响亮,跟喊口号似的,“香辣龙虾尾!…鲜椒鱼泡!再要个蒜蓉粉丝蒸虾,那个虾给他用波龙啊,装泡沫箱刚弄回来的那只!”

陈菲嘴角边上耍杂技似的叼着靳凌给的烟,毕竟以前干过飞行员,年纪大了全靠吃老本还没把老花带上,眼神也是极好,眯着眼睛后退半步,扫了一眼窗外,看见了坐在飘着碎花的桃树下的人。

撤了回来,点上了烟,吸了一口,肯定地说了说“还是以前那个,夏什么来着?”

陈菲若有所思,看着靳凌捏着烟盒,手插着腰也去窗那儿晃了一下,又转身回来,补充了一下:“夏怡。”

靳凌都准备把烟放了回去,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他本来也没什么烟瘾,只是今天想抽根,但忍忍,夏怡鼻子太灵了。

陈菲一眼明,扬扬下巴怂恿:“抽吧,你不抽,我这儿也会沾上味儿的,你就说你没抽呗,沾上的,没事。”

靳凌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把烟揣回了包里,现在这个阶段要谨慎,一不小心就容易前功尽弃,都卧薪尝胆到这种程度了,摆摆手:“叔,算了,我还是别给自己找事。”

陈菲退了两步才把烟吐了出来,还真怕把烟味给他搞身上了,“有这么怕吗?你咋和你爸一样?”

指了指墙外:“但我感觉看起来挺温柔的,不像你妈,我的天,你妈——商予宁,每次那个眼睛一瞪,那是吓人吗?那是蚂蚁都能被吓死。”

靳凌还把后厨的这块儿的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