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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黎星阑的生物钟让他准时睁开了眼。

黎星阑小心翼翼的将贺尘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放了下去,轻手轻脚的起了床。

贺尘此刻仍沉沉的睡着,黎星阑轻轻用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贺尘梦中呓语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睡,身上的被子在他的动作中滑下了肩头,黎星阑连忙将被子扯了上去遮盖住了那些暧昧的痕迹。

贺尘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飘来了香味。

贺尘随便穿了件衣服就要下床,却两腿一软摔到了地上。黎星阑听到了声音连忙赶了过来,他将贺尘从地上扶了起来:“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

贺尘摇了摇头,又将脸埋在了黎星阑的胸口:“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

黎星阑觉得自己的胸腔被炙烤着,整个人都在这寒冷的冬日暖了起来,他揉了揉贺尘柔软的头发:“饿了吧,快去洗漱,早餐已经送上来了。”

贺尘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抱着黎星阑不肯撒手。

黎星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索性将贺尘打横抱起,贺尘毫不挣扎的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洗手间。

贺尘懒洋洋的躺在浴缸里,看着黎星阑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拭身体。

“哥哥。”贺尘忍不住叫道。

“嗯?”

“好喜欢你。”

黎星阑瞬间便愣在了那里,他在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短短的四个字他在脑海中反复拼凑组合在一起,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贺尘曾经也对他坦然的说过“喜欢”,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很清楚,贺尘口中的“喜欢”和他想要的并不是同一种。

但是此刻,他不确定了。

黎星阑想问清楚这个“喜欢”的含义,却见贺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哥哥,我饿了。”

“好,我先给你把头发擦干。”

黎星阑用浴巾裹住了贺尘,替他擦起了头发。

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在这一刻似乎也不是十分重要了。

这一天他们终于开始进行了一些旅游中的正常流程,却依旧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想去哪里便立刻动身,累了便停下来,他们一起在湖边拍合照,一起在桥上挂下同心锁,如同街上随处可见的正常情侣一样。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其实还有一层兄弟的关系。

在准备回酒店前,贺尘突然看着一处公交站牌愣神。

“怎么了?”黎星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突然发现,临州似乎是贺曼容的故乡。”

黎星阑愣了一下,看贺尘并没有什么异样才问道:“你之前不知道她的出身地吗?”

贺尘坐在了长椅上,仰头看着上方出神,似乎在回想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黎星阑连忙道:“如果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就不要强迫自己记住它。”

贺尘似乎没有听到黎星阑的话,轻轻开口道:“贺曼容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跟我讲起她从前的事,她只告诉我她出身在一个很落后的小地方,叫十里桥。”

黎星阑偏头看向公交站牌,上面的终点站赫然标着十里桥。

“她说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她的父母对她并不好,十六岁那年,她被父母吩咐找回不见踪影的弟弟,她在弟弟的学校到处找人问,一直到了晚上也不敢回家,身无分文的她徒步走了二十多公里,最后终于在城区的一家游戏厅里找到了弟弟。”

贺尘的眼前又出现了贺曼容的脸,那是贺曼容为数不多的心情不错的日子,她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然后将烟圈吐在他的脸上,用因为长期抽烟而略带些沙哑的嗓音将过去的故事娓娓道来:“那时我还是个小土妞,什么也没见过,那是我出生以来见到的最繁华的景象,那么漆黑的夜晚被色彩艳丽的霓虹灯照的那么明亮,街上的女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那些都是过去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要逃出来,哪怕死在外面也好,我不想再回去过原本不人不鬼的生活。”

不同

贺曼容真的如她所言,从那个落后的小村庄逃了出来。

贺尘不知道那之后的日子她是怎么走过来的,从他有记忆开始,贺曼容的生活就过得还不错,他们不断的换着住处,贺曼容也不断的换着情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并且相信贺曼容也不知道。

只在某一刻,他曾问过贺曼容,为什么选择留下了他。

贺曼容的神情很不屑,她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回应道:“那个时候我的生活还很不稳定,本来根本没打算留下你这个拖累的,只是……”

只是什么?

贺曼容顿了很久,才继续道:“只是那个医生劝我,他偷偷告诉我肚子里是个男孩儿。”

贺尘微微蹙起了眉,他不认为贺曼容是个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