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但也立即唤了声“奶奶”。

白夫人含笑点头:“乖,淮真愈发伶俐了!”

“父王!”一道温驯的声音软软响起。

朱棣闻声低头,竟见高炽兜头兜脑满是雪花,活像个圆墩墩的小雪人,正睁着圆溜溜的眼无辜的望着他。他不由皱眉,一边迅速脱下儿子的衣裳,一边吩咐婢女:“速命绒毯来!”

徐长吟也看见了高炽的模样,诧异的道:“炽儿,你去雪地里玩了吗?”

高炽吸吸有些红通通的小鼻子,稚声道:“姐姐说要堆雪人玩儿,让炽儿当雪人,可是堆到一半,姐姐就不见了。”

朱棣与徐长吟顿时一齐瞪向坐在白夫人膝上的淮真。淮真倒也知自个顽皮,一吐小舌头,缩起小脑袋偎在白夫人怀里。不过,她离徐长吟仅一臂之距。徐长吟没好气的敲敲她的脑袋瓜,责备道:“淮真,你又欺侮弟弟!”

饶是白夫人心疼孙子,关切的道:“快端姜汤来,别冻着了!”

朱棣示意婢女依言去端姜汤,随之沉着脸,盯着淮真道:“淮真,过来!”

鬼灵精如淮真,心知不妙,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紧紧抱住白夫人,抽着鼻头满含委屈的娇声说道:“奶奶,淮真只是想和炽儿一块儿玩,没有想欺侮炽儿!”

她乌黑的大眼里盛满了无辜,着实惹人怜惜,白夫人心头一软,护着她对朱棣道:“小孩子玩闹而已,又无伤大雅,就不要责备了。”

朱棣话头一阻,抿紧嘴,倒也没再出声。徐长吟向他投去记“你终于明白”的眼神,以往她因淮真顽皮要责备时,他往往也会这么护着。朱棣无声一叹,将高炽交给婢女去换衣裳。

不多时,高炽穿戴暖和的被抱了进来。白夫人慈和的向他招手,“炽儿,过来!”

高炽看向朱棣,朱棣点头道:“炽儿,去给奶奶请安!”

高炽依言走到白夫人跟前,规矩的行了礼:“炽儿给奶奶请安!”

白夫人将他拉到近前,怜爱的问道:“炽儿,还冷幺?”

淮真悄悄从白夫人怀里探出脑袋看向高炽,高炽乖巧的说:“炽儿不冷,奶奶不用担心。”说着,他还朝自家“没心没肺”的姐姐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的乖顺让白夫人由衷欢喜,夸赞道:“炽儿年岁不大,却是如此懂事。”

徐长吟摸摸儿子暖呼呼的小脸,附和着笑道:“最贴心的也数炽儿了。”

淮真倏地滑下白夫人的膝头,牵住高炽认真地说:“炽儿,姐姐再也不欺侮你了!”

众人闻言无不欣慰,心道她总算懂事了,但旋即又听她说:“等煦儿长大些了,我们让他来当雪人!”

众人莫不是哭笑不得,唯有高炽依然憨态可掬的笑着。

温馨的天伦之乐让白夫人老怀安慰,可就在这温情的氛围中,白夫人蓦然长声叹息。徐长吟关切的问道:“娘可是有心事?”

白夫人宽慰地轻拍她的手,又看了眼朱棣,缓缓说道:“其实此行还有一人随我来。”

此话一出,殿中静默了下来。徐长吟抿紧唇,眸光幽深地望向了朱棣。朱棣与她对视一眼,淡淡出声:“我可以放过吴蓁儿一次,但不会再放过她第二次!”

徐长吟低头凝视高煦的睡脸,神色难以看清。在得到婆婆抵达北平府的消息时,她亦得知随行的竟然还有吴蓁儿。她那时方知,原来吴蓁儿是被婆婆带走的。而今,她依然想念着刘丹瑶,而每想及刘丹瑶的好,她便难以平复对吴蓁儿的愤怒。现在得知吴蓁儿不仅安然无恙,竟还敢来见他们,她心中无法不滋生起越来越炙的怒火。

徐长吟没有吱声,朱棣也没有说话。白夫人默然片刻,复叹声道:“蓁儿罪衍缠身,确难饶恕,”她看着朱棣,“但你可知当日我为何要带她走,还让你放过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