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嫤儿!”淮真陡地哇啦哇啦大叫起来,飞快的扑到淮嫤面前捂住她的小嘴,讪讪的说,“这种小事没必要到处说啦,你们知道姐姐没骗你们就成了!”

淮嫤似懂非懂的眨巴大眼,高炽则小大人似地摇了摇脑袋,一副感慨不已的模样。嫤儿这个小笨蛋,那天明明跟在娘身边,怎么还会相信姐姐从大怪物嘴里救出了这个小哥哥?

下榻默立在一旁的马和也有些无语,想不到燕王府的小郡主还有当英雄的情结。这时,他低垂的双目中映入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随之听到小脸的主人礼貌的说道:“我叫朱高炽,父王说你是色目人,邱先生说色目人的名儿都很长,你的名儿叫做什么?”

马和看着那双澄澈清亮的大眼,里面没有鄙夷或敌意,只有满满的好奇。他不由的道:“哈吉马哈茂德沙姆斯丁,这是草民的色目名。”

“是挺长的。你的汉名是马和么?还是这个好记。”高炽中肯的说道。

马和不由失笑:“草民还有个小名叫三宝。”

“那我叫你三宝哥哥好了。”高炽憨态可掬的点点头。

正叮嘱淮嫤不要再“拆台”的淮真,见他们聊得开心,不甘被冷落的嚷嚷:“你要留在我们家吗?”

马和毫不犹豫的点头:“王爷和娘娘对草民有恩,草民誓愿服侍王爷和娘娘,”他对上三张容貌相似的小脸,又添了句,“还有各位小主子!”

淮真听罢高兴的一拍小手掌,“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马和怔了怔,难道堂堂小郡主竟缺玩伴么?正疑惑时,高炽捂着小嘴很小声的告诉他:“姐姐喜欢到处探险,府里都没人敢陪她玩了。”

马和默然。闹了半晌,这位小郡主之所以欢喜他来燕王府,还是存着让他陪她玩的心思,只因他是新来的,不知她的“底细”,定然不敢不陪她玩。依此推论,想必这位小郡主喜欢的“探险”应非一般人能接受的了。

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有人在外恭敬的道:“小郡主,该回去了!”

“糟糕,被发现了!”淮真一缩脑袋,吐了吐小舌头。说着,她溜到门边,凑在门隙间朝外瞄个不停,小嘴里还不住嘀咕,“怎么被发现了呢?我明明很小心的呀!”

高炽牵回淮嫤,对马和道:“我们要回去了,三宝哥哥,你好好歇息吧!”他又摸摸淮嫤的小脑袋,“嫤儿,跟三宝哥哥告辞!”

淮嫤乖巧的挥挥手,“三宝哥哥,再见!”

马和苍白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尽管小郡主心思“不纯”,但他却生不起丝毫不满,只有对这种已远离他的童心的莞尔。或许这三位身份高贵的小主子年岁还小,并不看重尊卑不分,对他一介低贱的俘虏也愿如普通人般相交称呼,但这又何尝不是证明了,世间并非全是恶人,一如温柔善良的燕王妃,一如纡尊降贵愿帮他报仇的燕王,还有这三位从始自终都传递着纯粹的友善和亲近的小主子,这些无不让遭逢惨变后心生阴霾和绝望的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与希冀。

送走淮真三人后,马和躺回床榻上,盯着洁净的帐顶陷入了沉思,依旧缺少血色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旦日清晨,徐长吟尚还在睡梦中,忽地感觉帐外传来一阵动静。她睁开眼,顿时就见高煦睡眼惺忪的顶着满头沙帐往榻上爬,却又因还不清醒,半晌也没爬上榻来,急得他直哼哼,愈发使劲的往榻上拱着。徐长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撑起身将他抱上榻。高煦立即手脚并用的抱住了她,舒适的直往她里钻。不过,没等他享受这种好待遇太久,就被一双大手给拧了开去。

徐长吟无奈的看着被“扔”到一团柔软衾被中的儿子,抬头看向抱着淮嫤站在榻边的朱棣,他身后还跟着呵欠连天的淮真和高炽。“大清早的怎么就把他们全弄醒了?”

“免得他们离家出走。”朱棣将趴在她肩头打瞌睡的淮嫤轻柔的放到榻上,比起对高煦这个儿子的举动可是温柔多了。

正打呵欠的淮真这时忽地看到正拍抚淮嫤的徐长吟,脸上的困顿陡然一扫而空,大眼晶亮满含喜意,但旋即她就很不高兴的冲徐长吟大声嚷道:“我要离家出走!”

徐长吟好笑的看她,好整以瑕的道:“那你准备去哪?外公家?记得怎么走么,要不要给你画一张地图?”

淮真对被看轻很是不满,扭身抱住朱棣的腿告状:“父王,娘太坏了,这么久都不理淮真,还笑话淮真,父王再给淮真找一个会疼淮真的娘好不好?”

徐长吟扬眉,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竟然还撺掇她爹给她找二娘!

朱棣失笑,拍拍她的脑袋,“不要胡说,你只有一个娘。今天父王和娘陪你们出府玩!”

淮真闻言顿时一扫不乐,大声欢呼起来。高炽这时也渐渐醒神,听到后也是高兴不已。淮嫤被淮真的欢呼声吵醒,茫然的左顾右看,小脸上满是迷惑,显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不过,她转头就看到了徐长吟,立即高兴的唤了声“娘”,随后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