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乔被这一举动激怒,他想不明白一直温柔软弱的刘兰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门被拍的哐啷作响。

“我是迈尔乔!你的丈夫!让我进去!”

门内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刚见过刘兰,迈尔乔差点就以为屋里没人。

“该死的。”他咒骂着,连门都进不去,到哪里去弄那东西。

他顺着楼梯往下走,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那扇铁门,在转弯处,迎面撞上一个黑影,那人结实的胸膛让迈尔乔怀疑是不是撞在了石头上。

“你没事吧?”

迈尔乔抬头,几乎一眼,他就认出了罗兰诃,但对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罗兰诃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古怪男人,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甚至会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的背包。

是抢劫吗?

罗兰诃不动声色地将背包拢在身后。

男人察觉到他的敌意,立马站了起来:“你好,我是新搬进来的,你也住在这里吗?”

“是。”罗兰诃盯着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

“我正要出去买包烟,我先走了。”

既然正常的方法行不通,只能换另一条路了,迈尔乔望着罗兰诃的背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母亲。”罗兰诃站在玄关处,刘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拥抱他。

家里静的可怕。

刘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今天上午的早间新闻。

罗兰诃又叫了她一声,刘兰像刚回神似的猛然一抖。

屋子里的灯被打开。

刘兰满脸憔悴地问:“你回来了,今天去哪了这么晚?学校的作业多吗?”

罗兰诃噎住了,他还没告诉刘兰自己从瓦圣保昂退学的事。

“不多……”罗兰诃搪塞着。

幸好刘兰也没有多问,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吃完了晚饭。

第43章 “异教徒”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来的时候光静静坐着。”威裴合上手里的书,忍不住呛道:“你这个样子还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戈尔温望着不远处草坪上的孩子们,身体上的伤痛似乎并没有带走他们的笑容,追逐打闹,他们嬉笑作一团。

“老师。”戈尔温问:“您会后悔吗?柯昂的事……包括您自己的身体。”

威裴看向戈尔温,伸出了苍老的手,风从手指间的缝隙里流过。

“以前也曾后悔过。”

“后悔什么?”

“为什么不多干一些,让后面来的人可以轻松一点。”

戈尔温情绪激动,眼睛里全是不理解:“可你们就要死了,只剩下一个墓碑,没有人会记住你们,也不会有人在意这条路上究竟走丢了多少人!”

江鹤留下的录像盘以及威裴风烛残年的身体,它们无时无刻都在叮嘱着戈尔温。

有人要离开了。

江鹤在结尾处和他说新时代见。

可他找了七年,连那所谓的新时代在哪都不知道。

艾梅明明拜托过他,请求他救救江鹤……

沉重的遗嘱,不见踪影的证据,像是仓促诞生又匆匆谢幕。

“我的上帝啊,你说的这么直白干什么。”威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我这个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我不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威裴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

以前有个很腼腆的孩子,母亲生下他不久后就去世了,他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忽视他。

直到他考上了远近闻名的大学,在里面教书的父亲才对他重视起来,他理所应当地加入了父亲的课题小组,并成为组里的组长。

在当时,就出现了类似于歌达赞那样,设计师绝对的统治力,时代不允许存在与他们相悖的理念,更可笑的是,他们逐渐衍生出信徒,大肆宣扬着所谓充满神性的创作。

时间仿佛又退回到蔓延着黑死病的旧世纪。

严格的等级制度,使富有才气的年轻设计师必须为他们让道。

学校里毕业的学生,经过他们的打磨,变成工厂里批量生产的木芥子人偶。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设计界的知名学府,父亲在校长的资助下成立了一个新的课题小组,课题的内容对外绝对保密,它像是温室里孕育的嫩芽,成员们精心照料着。

直到两年后,课题有了突破性进展,它打破了当时理念的束缚,想要向着与众不同的方向去探索。

就在父亲想要将成果公之于众时,儿子却拦住了他,说想要由自己来发表,那位父亲便同意了。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激进的拥护者们搞砸了发表现场,成员们身上都带着血痕和淤青,勉强将成果保护了下来。

就在父亲以为一切平息的时候,却突然传来儿子的噩耗。

麻绳上摇晃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