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时,陆汀兰还是会为那点比水还淡薄的血脉亲情难过。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桌角的小包,唇角又露出一点笑意。

“这样啊,我知道了。”语气轻松。

秋光一点点变弱,房间只开了一盏灯,黑暗以她们为中心向四周滋生蔓延。“后花园的玫瑰肯定开的很漂亮,阿兰,帮姐姐摘一朵回来好吗?”

躺开的粉饼盒、没合上盖的口红、散发着葡萄柚味的香水、四处滚落的眉笔……还有陆汀兰下意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黑色小包。

收回视线,陆汀兰点头应好,“我很快回来。”

“很快”,但是被姐姐一通电话叫到了阁楼上。

手心那朵玫瑰早在她狂奔的时候就变得残破不堪了。

推开顶楼的门,男人像一坨烂肉瘫软在地板上,明明已经是刀俎上的鱼,他喘着粗气仰着脖子奋力地在破口大骂。“你敢骗我?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

一只聒噪又丑陋的鸡。

陆葕芷笑着站在一侧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姐!”

他的头被打的血肉模糊,眼球爆裂,陆葕芷摘下脏污的手套随手甩到地上。

陆汀兰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面目狰狞一边抽搐一边狂吠的牲畜。

“这些事本来该你亲自动手的……”

“但是想想你还那么小,不合适。”

她好像很疲惫,声音很轻,在一旁的咒骂声下几乎要听不见了。一句话分成了两段,一秒比一秒迟缓,但眼神却愈发明亮。

陆汀兰冲了上去抓住姐姐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她惊恐地扒开紧攥的手掌,熟悉的透明空管躺在女人的手心。

是她藏在包里的氰化钾。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是怎么发现的。

钟楚晟已经快不行了,从开始的咒骂到现在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一只无头乱窜的鸡终会有死掉的一刻。但那一管氰化钾是两个人的致死计量,本该她喝下的毒药现在一滴也不剩。

从天际消失的晚霞出现在了姐姐的掌心,像火焰在熊熊燃烧着,似乎简单的触碰都会被无情灼伤,陆汀兰哽咽着拉住她。

“姐,不要丢下我,求你。”

用尽全身力气攥着女人的衣袖,她一遍又一遍的恳求,陆葕芷的脸上绽放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她擦掉妹妹眼角的泪水。

“姐姐会保护好你的,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你和岁岁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可能,请结束这一切的罪孽。”

下一秒,姐姐,像鸟一样,从阁楼上飞走了。

迟早要把钟家和陆家的那些畜牲们全写死光光(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