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

扶薇回到长欢宫,向蘸碧询问:“娴妃另定的亲事如何?”

毕竟曾在宫中当过妃子,扶薇有些担心不排除家人随便将她嫁了的可能性。

“查过了。是她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远亲,能够终结连理也是不容易。”

扶薇点点头,道:“问一下婚期,到时候送一份贺礼过去。”

扶薇知道宿流峥今日议会要忙到很晚,根本没有等他。她和往常的时辰一样,早早上榻休息。

夜里她睡得正沉,忽觉得掉进温泉水的湿潮之中。

那种漂泊在孤舟上的感觉太过摇晃。扶薇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过来, 人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口中已经本能地呼出软音。

水平舟停,好似一切都回归平静。

扶薇合着眼睛缓慢地喘了两息, 慢慢睁开眼。入眼,是垂落下来的床幔。扶薇一阵恍惚, 她记得自己睡前故意没有将垂帘放下来。

异样的感觉潜中蔓延, 扶薇抬眼望去,在黑暗的床榻里,撞上一双漆亮的眼睛。

宿流峥跪在她身边,正睁大了眼睛盯着她。见扶薇醒了, 他懊恼地皱眉:“还是把你弄醒了……”

扶薇看着她落在一旁的衣裤, 再看他舔嘴的样子,恍然宿流峥干了什么。可是扶薇实在是太困了, 没有与他说话,她合上眼将脸偏到一旁, 继续去睡。

“你已经醒了。”宿流峥俯身逼来。

当扶薇被宿流峥翻过去的时候, 扶薇在心里感慨——一时退步就会被迫连连退步。

困倦被撞得烟消云散,扶薇趴在柔软的枕上,悠悠醒来。

后来,宿流峥俯身靠近,紧贴着她的脊背,他将扶薇搭在枕侧的素手整个拢在掌中, 凑到扶薇的耳畔,小心翼翼地低语:“扶薇,你能不能做我的皇后?”

扶薇那余下的一丁点困倦也散去, 彻底清醒过来。可是她闭上眼睛,假装睡去。

“我知道你醒了!”宿流峥又把扶薇翻过来, 双手用力握着她的肩,大声说:“扶薇!我要和你成亲!”

扶薇被他摇来摇去,不得不睁开眼来。她望着宿流峥眼睛里的小心翼翼,于心不忍。她别开眼不再看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们早就成过亲。”

“没有!”宿流峥生气了,“那不一样!那不算数!”

扶薇将脸颊贴在枕上,不愿睁开眼睛再理他。宿流峥愤怒地拔离奔下床榻,一边拾起衣裳披裹一边大步往外冲去。

直到宿流峥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扶薇才慢慢睁开眼睛。

扶薇开始回忆和宿清焉的婚仪。

彼时她只是一时兴起,从未将那场婚事放在心上,不过粗略走个流程。与宿清焉成婚那日的细节,她都已经记不清多少了,唯独记得宿清焉那一日望着她时,眼睛里的干净、真诚和郑重。

扶薇翻了个身,蜷缩在柔软的锦被里。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答应宿流峥。

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吧。

宿流峥果真生气了,接下来三日都没有来长欢宫。

当然,扶薇也没有主动去找宿流峥。

宫里又开始有流言。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大概是觉得宫里主子少、事情少,总能留出大把的时间暗戳戳地议论。

“听说陛下这次又是黑着脸从长欢宫走的,回去之后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摔了东西呢!”

“陛下上次和长公主置气,十日不曾理会长公主。最后还是长公主巴巴去哄人。你们猜猜看陛下这次又要几日不理长公主?”

“那怎么也要比上次时间长呀。我猜要至少半个月呢!”

“我看呐,多久取决于长公主什么低头。”

“啧,长公主以前垂帘听政多威望啊!朝堂之上不管多大的官儿都给她跪地磕头听她发号施令。没想到啊,现在居然被陛下囚在长欢宫了。”

“可不是,连宫殿名字都被陛下给改了。你们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但是我听说咱们陛下在江南的时候,就和长公主相识哩。其实……陛下对长公主也挺好的,至今还没有削去长公主的封号呢……”

另一个小宫女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众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已经隐约猜到来了人。他们立刻拿起手里的东西忙碌起来,又抬眼望去。瞧见陛下正在从假山另一侧经过。

上次宫人瞎议论被陛下治了罪,宫里人不可谓不畏惧。幸好离得远,陛下应该没有听见他们的议论,众人松了口气。

不过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陛下这是要往哪儿去?众人偷偷望去。陛下走的这条路,好像是往长欢宫去?

长欢宫里,扶薇正在翻看花影送过来的书信。她看过即焚,纤柔的指捏着信笺于火烛之上燃尽。

信笺刚烧完,宿流峥出现在殿门口。

蘸碧和花影屈膝行礼。

扶薇抬眸望向他,宿流峥轻咳了一声,说:“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