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佳音恍惚地步。

似乎,她不止一次这样做过,张书林的肩膀足可以让她信赖。

“张书林。”

“唔?”

“要是有一天我不能见你,你会难过吗?”

“……会。”

“你会不会祝福我?”

“……会。”

“将来你会娶妻生子,我再不能这样靠着你……”

“别说傻话。”

张书林觉出佳音的身体微微发抖,忙推开她,一看,佳音的鼻尖通红,脸皱在一起,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张书林慌了,急道:“阿音,你怎么了,为何委屈?”

“张书林,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不愿意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张书林脑子轰地一声:“阿音,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就是怕,天天做恶梦,梦见很多人举着刀剑要杀我。还有……你送我那个鎏金香炉,每次闻见瑞香的香味,我就心慌,好像,好像我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张书林,你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

张书林心下大恸,一把将佳音死死抱在怀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臂发抖,恨不得把佳音嵌进骨肉里一般。

“阿音,阿音。”他极力保持平静的语气,慢慢说道:“你是太累了,而且你之前吃过很多苦,心里有恐惧是正常的……别怕,有我在,拼死都会保你平安……”他的声音到最后,几近呜咽,终于哽住。

“张书林?”佳音的骨头都要被张书林捏断了,忍住疼,疑惑道:“你,你怎么了?”

“阿音,我会等你……”张书林轻声一笑,带出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出来:“就算你喜欢的人是陈之祺,我也不会怪你。”

“你……”佳音惊骇地推开他:“你知道了?”

张书林眼圈微红,神色却依旧云淡风轻,微微一笑,点头:“是,我知道了,你喜欢的人是他。”

“可……”

“可我还是不会放手。”张书林垂眸,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青色袍服裹住他清俊的身体,很温文尔雅的一个书生,周身却散发出决绝坚毅的气势,令佳音惶然。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阿音,他犯过一次错,便没有机会了,只消我将事情解决之后,就带你走,天涯海角,只有我跟你!”

佳音不明白张书林的笃定从何而来,她震惊地仰视着面前突然变得陌生的张书林,半天不能言语。

张书林的一只手落在佳音的脸颊上,无尽的怜惜,无尽的欲罢不能,无尽的不甘,留恋不舍的抚摸,眸中更有无尽怅惘的伤感,他的声音极轻,几乎是呓语一般:“我怎舍得你再受到半点伤害呢?阿音。”

佳音已是呆住,半晌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张书林收回手,眸色更暗了几分,摇头苦笑:“别对我说对不起,阿音,我不逼你,只盼你好好的,没有人再会伤你。”

秀秀端着一碗姜汤进来,神色已经如常,对屋内僵凝又暧昧的气氛恍若未觉,将碗递在佳音手里,笑道:“阿音,快喝吧,你的身子就是因为从前受过寒气才虚弱的,以后我天天给你煮一碗姜汤喝,可不许嫌辣。”

佳音虚弱地冲她笑笑:“多谢。”

等佳音喝完姜汤,张书林道:“阿音,你从太原城回来后,我还未曾给你接风,今日就留下来吃饭罢,我叫丹青去请陈鞘也过来,可好?”

佳音振作精神:“好。”

张书林折身出门吩咐丹青去了,客厅只剩下秀秀和佳音,她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尴尬。秀秀迟疑片刻,突然道:“阿音,我对张公子只有感激,并无它意,你千万莫多心。”

“秀秀……”

“是真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片刻不敢忘记,我心里就当你的亲妹妹一般,便是自己粉身碎骨都不会惹你不高兴。张公子对你的心意,大伙有目共睹,我又怎会不知?这些日子我在张宅,张公子谈的最多的就是你,阿音,这世上,我最敬重的人就是你和张公子,只希望,你们将来能走到一起……”

“不,秀秀,不是你说的那样。”佳音亟亟地想解释,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秀秀笑吟吟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呀,天天给人做媒,自己的事倒不放在心上,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佳音张口结舌,她还从未发现秀秀的口才如此好过,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自有打算,秀秀……倒是你比我还大半岁,张书林为人的确不错,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和他……”

佳音语无伦次,心里懊恼不迭,闹了半天,笨嘴拙舌的人竟是自己。

秀秀的笑容僵在脸上,终究是没有挺住,渐渐地就红了眼圈,别过脸,哽咽道:“阿音,别说了,我总归是跟着你过活,你去哪我就去哪,只要你不嫌弃,我愿一直服侍你。”

佳音惊跳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