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灼一提醒,陈大宝才猛然发觉自己该走了,便行礼退了出去。

出了殿门看到翼王正负手站在殿门外,瞧着那脸黑沉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慌忙拱手遁了。

……

书案前的人面目平静,垂着眼眸批阅奏折,似是没察觉到来人一般。

手中狼豪游龙般在纸页上留下一串清晰批注。

小灼抱着拂尘,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陛下,翼王来了。」

楚成允执笔的手顿了一下,搁了笔,抬头望向朝自己走来的楚长卿,「皇叔怎么来了?」

无波无喜的面孔,望向楚长卿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已经好些天了,自那日之后俩人就没再单独相处过,他不来,这小子也不去找自己,就连朝堂上遇到难题也不再问自己。

而今自己来了,还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心头火无处发泄,楚长卿便望向一旁的小灼,死亡般的凝视让小灼浑身毛骨悚然。

「小灼,天气有些热,内务府新进的重莲绫给母妃送去几匹吧。」看出小灼害怕楚长卿,楚成允找了个由头让人退下。

小灼如获大赦,逃命般地退了出去。

「为何让陈大宝去弛县。」楚长卿一甩袖子,在一旁榻上坐下,靠着椅背,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成允,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大宝有才能,他能做好这事。」

「朝中能做好这事的官员比比皆是。」

无论是陈大宝,还是徐平均是在朝中默默无闻之辈,而今日都被委以重任,很难让楚长卿不去想些什么。

楚成允轻笑一声,「那比比皆是的官员都是皇叔手下的人,我又怎敢直接指派,只怕若是这么做了,会惹了皇叔不快。」

两人冷战几日,楚长卿就烦闷了几日,每每在朝堂上,看到那张最熟悉的脸对自己不屑一顾,楚长卿心里就火气冲天,奈何又无处发泄。

本想着借着这次的事让楚成允不得不来求自己,与自己说话,不想这小子胆子肥了,翅膀也硬了,竟会自己拿主意了。

楚长卿起身绕过桌案,俯身带着满身怒气凝视着他,「所以,阿允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吗?」

楚成允回望他,不一会儿,默默垂下头去,拿了一本奏折翻阅。

楚长卿被他的无视彻底激怒,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粗重,愤怒的情绪在心里迅速聚集,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他一把夺过楚成允手里奏折,啪地甩到地上。

「看着我!」钢铁一般的手狠狠钳住楚成允的脸颊,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那只手力道不小,楚成允脸上一下就被掐出了红印,他咬着牙倔强地瞪着楚长卿。

两人剑拔弩张,带着火花的视线在空气中来回交锋,谁也不敢示弱。

突然,「哈忒。」

一口唾沫吐到楚长卿脸上。

「……」

楚长卿脸上表情僵住,不可置信般,抬手机械地去擦自己的脸,而后看着自己湿哒哒的手发愣。

「刺啦!」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鸣。

楚长卿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手下的小混蛋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拔腿就要往外跑。

做了坏事就想跑!没门!

楚长卿眼疾手快揪住他的后背,提鸡仔似的提了回来,将人压趴在桌案上。「混小子,胆子是真肥了!敢朝皇叔吐唾沫!」

「老混蛋!放手!放开我!」楚成允不停挣扎,寻着间隙反手就是一爪子挠在楚长卿脖颈上,几条红痕明晃晃地映在楚长卿脖颈上。

楚长卿被抓痛了也不气恼,反而心情很好地拧着楚成允的下巴,在他耳旁质问,「小狼崽,爪子够锋利呀!长本事了!」

楚成允喘着气挣扎,还想再故技重施,再给对方一爪子,却被楚长卿拽着手腕,反剪在身后。

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

……

枕边风

无论楚成允如何嚎叫,楚长卿都无动于衷,这一通巴掌打下来,郁闷几日的心情终于顺畅了。

把桌上的那如同死鱼一般任自己宰割的人翻了个面,看到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勾起唇角,「行了,扯平了。」

平你祖宗啊!楚成允红着眼睛,在心里暗骂。

好在某人听不见楚成允的心声,要是听见了,保不齐楚成允又得屁股开花。

楚长卿心情很好地将那在心里骂自己祖宗的人搂进怀里,抱着他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见对方眼泪还在打转,挑眉问。「疼?」

「不疼!可舒服了!」楚成允咬着牙吐出几个字,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狠狠瞪着他。

「哦?那再抽一回!」楚长卿勾唇,语气轻快地捉弄他。

楚成允斜眼剐他——去你大爷的,老混蛋!

这可怜又倔强地小表情,让楚长卿心口发痒,忍不住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赈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