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说完紧张莫名,担怕他三人不信。

屋内寂静无声,良久,陈之祺犀利的目光渐渐柔和,叹口气,温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或许是刺客认错人罢。”又对陈鞘道:“你起来吧,去外面把刺客落下的剑拿过来。”

陈鞘站起身出去,片刻,提剑进来递给陈之祺。

只是一把普通的乌木剑柄的长剑,没有任何标记,看不出什么。

陈之祺将剑放在桌上,在屋内慢慢负手踱步,始终不得其解。半晌,他命陈鞘出去通知夜影等侍卫都过来严守。

丫环们也来了,还有先前的壮仆和管家。

管家是胡子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见陈鞘受伤,当即跪地老泪纵横:“少爷,都怪老奴没有照应好少爷,让您吃苦了。”

陈鞘忙让他起来:“不关你的事,梅园一向平安,附近农庄上的人都很少过来,今日只是意外而已。”

管家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从丫环手里接过伤药,亲自给张书林上药。

待包好伤,张书林却做出意外之举:“管家,这两位公子你都见过罢?”

管家左右看看,抱拳赔笑:“是,老奴见过两位公子,半年前是和老爷一起来过的,当时老爷还吩咐是两位贵客,以后要是再来玩耍,让园子里的奴才好生伺候着。”

张书林点点头,又指佳音:“这位是阿音姑娘。”

管家睁大昏花老眼,看了半天,神色一愕:“这,这不是……”

“好了,你们都下去。”张书林突然打断管家的话。

“是。”

管家,壮仆,几个丫环施礼告退。

张书林此举大有深意,在座的人面面相觑皆疑惑不解。

佳音穿越而来,对前面的事一无所知,她心里有鬼担怕露馅,因此更加紧张,先问:“张书林,梅园的管家认识我么?”

张书林笑道:“估计管家认错人了,阿音,你和我母亲很像。”

陈之祺凤眸一闪,冷声道:“方才那个刺客也将阿音认作你母亲么?那么,你张家还有多少秘密,佳音到底和你张家有什么关系?!”

陈鞘立刻紧贴陈之祺站在一起,一把把刀剑铿锵出鞘,夜影等侍卫竟拔出剑直指张书林。

佳音不明状况,急道:“你们做什么?”

张书林不为所动,仍旧神情坦然,面对陈之祺淡淡道:“我张家若真的心怀不轨,你能留我到现在吗?”怪自己太莽撞,心急之下没有多想别的,实在不该让总管证实佳音的身份,现在难以遮掩,只好旧话重提,旦盼能堵住陈之祺的追问。

陈之祺眉峰挑起,没有说话。倒是陈鞘若有所思地喃喃:“也是,不然你父母也不会……”

“我父母的确问心无愧,只可惜身高权重,多少人虎视眈眈欲落井下石,为了我,他们已命丧黄泉,还不够抵消从前一点点错处么?”

佳音全然听不懂,拉着陈之祺道:“你让他们放下剑,今天的事和张书林没关系,他也受伤了,你们看不到吗?”

陈之祺终于发话:“我当初的承诺仍旧算数,张书林,你好自为之!”说完,他一甩袍袖,怫然出门。

陈鞘紧随陈之祺,又回头叮咛:“阿音,我留两个侍卫保护你,你当心些。”

众侍卫也跟着出门,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佳音和张书林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佳音问。

张书林苦笑:“阿音,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回房去了。”

“喂,你的伤?”

“不打紧,明日再叫大夫来看看就好。”

“哦。”佳音怏怏地目送张书林离开。

两个丫环进来服侍佳音歇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

大清早一起来,佳音便向丫环问清张书林住的地方,也不教人跟着,径自去了。

原来张书林所住的玲珑轩就在不远处,出了院门,经过长长的抄手云廊就是。

佳音至玲珑轩,抬眼见正房门口没有一个人,踏上台阶,正要喊张书林,却听半开的花窗里有人说话,是陈之祺的声音:“……你不说真话,就当我查不出来么?”

佳音听陈之祺的语气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温和闲雅,而是狠戾威严令人胆颤,一时间怔住。

只听张书林冷笑一声:“你们和阿音认识时间也不短,她是怎样一个人,还需要查么?”

陈鞘道:“我们自然相信阿音。”

“那么,是不信我?”

“是。”陈之祺冷森的声音让佳音的心跌至冰凉的谷底:“我想知道阿音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张书林,你说与不说其实并不重要,但凡我弄明白你究竟隐瞒什么,后果会如何,你想清楚。”

“她一个丫环还能有什么身份?”张书林叹息。

又听陈之祺冷声道:“张书林,我是欠你父母的命,但,事出有因,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你耿耿于怀怨恨许多年,即使想报复,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