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根本不必等候到现在了。

那样确实没什么意思。

但是去反复皱褶一个有罪的贱命,就相对有趣多了

他得让安然活着,

而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跪着哀求他:

快点杀了她

安然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她的大脑烧成了一片,她模糊地看见江衍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现在挣扎的模样一定十分狼狈好笑。

她能猜到江衍满足的神情。

就在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紧抓不放的手突然松开了。安然根本顾不上大口呼吸,只能止不住的咳嗽着,本该横流的泪水好像全部涌进了鼻腔一般,湿涩难受。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江衍。”

安然哑着嗓子,小声的挤出来一句平淡的话。

那一瞬间,空气很安静。

“江衍?”

先是冗长的疑惑,再是冗长的沉默

江衍的脸色糟糕透了,像一块土青色的石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压沉了声音

“去年九月十六的慈善晚宴你递给我一杯香槟的时候。”

安然清楚的记得

那晚的江衍红衫黑革,精致的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温和的笑着递给她一杯酒,从容优雅的对她说:

“你好安小姐,我是鼎文集团的执行董事宗檩”

但她看到他的那刻血好像凝固住了,像木头似的人被砸进了大海又浮上了岸,一起一落,江衍说的任何话,她根本听不清了。

泪水在她的眼睛里绕着弯儿,最后还是被她按死在了眼睑里。

只能木讷的回应着她本以为再见不着的少年。

安然上一次见到江衍,已经是她20岁那年了,那时候的江衍不过十五而已,只是个晚熟的虚浮少年,而安然已经是江家独当一面的模范女人了。

确实离奇,明明,她也不过花一样的年纪,却事事责重。

她亲自安排,把那个无忧无虑还有些横行霸道的纨绔少年,送出了国。

此后便再无相见。

漫漫十年

安然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无论他试图变成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她都不会忘记少年的笑脸。

那陪伴她走过崎岖长路的少年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温暖到让她落泪。

她想他这一生都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的

恣意妄为,畅意人生

却未曾想,她那漫天的恨意,还是把他也推进了深渊,

湮灭了他。

3慢

江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诧异的只想发笑,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安然你真是个疯子

以全新的身份和面貌,在晚会接近安然,是江衍所有计划的第一环。

他曾反复试想,反复演练,反复克制,

但他还是会紧张在见到安然的那一瞬间,是否会因为憎恶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微小肌肉表情,被那疯子般的恶毒女人发现,露出马脚。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那个少年时期便爱慕着安然的“江衍”已然成了一具无名的尸体

那弱小顽劣的少年只是一个是被暴虐致死,抛尸荒野的男娼罢了。

再也不会有“江衍”了

他死不瞑目

而那繁极一时的江家也早就被安然翻手覆灭了

从今往后,他只会是宗家的长子宗檩,是宗家最锋利的长枪,也是宗家最忠诚的走狗。

可是现在,

这个杀死他双亲的疯女人

亲手把送他出国的恶毒女人

用肉体勾结奸党,谋夺江家财产的破烂女人

正不咸不淡的告诉他:江氏还你罢,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了。

荒唐至极

他的处心积虑和蓄意报复,都只不过是早就被安然看穿的孩童把戏,

他夺回的江家资产,不过是她一念愧悔的施舍与补偿。

真是荒唐至极。

江衍更觉得好笑,区区一个安氏集团,到底能抵偿那血仇的几斤几两,明明屁都不是。

她凭什么,她怎么敢,她又怎能够?

她被杀一千遍都是绰绰有余

疯子,贱人。

房间的空气冷的像是到了冰点

一男一女,沉默的看着对方

谁也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会让你后悔的,安然”

江衍的语气明明冷的像冰,却字字滚烫。

他是压低了身子,凑近安然的耳边亲昵的告诉她的,若让不知缘由的旁人来看,那咫尺的距离已经烂漫着暧昧的情丝了。

可你要细细品味,那只是骇人的威慑,除了恨,还有狠。

江衍不会再爱安然了

他恨毒了她。

安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