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小九的眼泪就没停过,不知是为珠碧而流,还是为他那不长志气的死鬼老爹而流。

在那颇有些烫手的水盆里拧干帕子,轻轻覆上自家相公的脸,小九哽咽道:“对不起相公,我又连累你了。”

珠碧的鼻子被小九爹揍出了鼻血,此时两只鼻孔里各塞着一小坨布条,没好气地哼哼道:“今日我不去,你又要给你爹钱了罢?没点胆气的小孬种。”

小九怒搓了几下他的脸,直把珠碧搓得嗷嗷叫唤,小九怒骂:“你还说!自己不是也没点屁用就敢单枪匹马和我爹对着干,今日要不是锦画相公来得及时,你真出了甚么好歹,鸨爷不活剐了我!我爹又不会心疼我,到时候小九死翘翘了没人伺候你,你就哭去罢你!”

珠碧笑嘻嘻扒拉开他的手:“我才不哭,你要死了我就去和锦画抢小六去。”

听他说这种混账话,全然不珍惜自己,小九那孩子心性的胜负欲腾地一下就被燎起来了,气得在盆里沾了水往他脸上甩水星子:“小六哪里好了?他一点都不细心!上回还抱错了相公的衣服回霁月轩呢,害我在坊里头一顿好找!”

他毫不客气地抖出小六的黑料,趾高气昂地踩别人捧自己,珠碧被他逗得不住偷笑。

最后见小九气得像只圆鼓鼓的河豚,一扎要漏气了,珠碧才停下哄笑,抹掉脸上水珠,摸了摸他的脑袋。

“珠碧此生只要小九一个人伺候,要是小九没有了,那我就自力更生好了。”

自力更生?小九怒戳他脑袋:“你会甚么啊!”

珠碧冥思了一会儿,而后老实说:“嗯……我甚么都不会。”他只会张开腿伺候人,要他自己烧水沐浴收拾被褥甚么的简直不可能。

“那你自力更生个甚么东西啊!”

珠碧笑弯了眉眼:“所以呀,小九要好好活着,千万千万不要死在我前头啊。”

作者有话说:

渡:帝君对不起,赵董事长对不起,今天我要站一次曼珠(顶锅逃

灵鹫:……辟易鸿蒙。

渡:什么玩意儿!?

灵鹫:杀招。

渡:∑(°Д°;!

赵董事长:秘书,一分钟之内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我整死她。

秘书:好的老板。

渡:w(Д)w !

光明圣子

阿嚏,阿嚏——!

小六浑身一颤,连打了两个喷嚏,手中热茶泼了一半出来。

非常不妙,正正泼到锦画手臂上。

锦画被烫得蹙眉,却没有发火,只掀起眼皮瞧他,淡淡道:“是不是着凉了?”

小六哎呀一声,赶忙寻手帕去替他擦,道:“没有着凉,指定是又有人背地里骂我呢罢。”

撸起自家相公的袖子,那一片都被烫红了,他自己却没事人儿似的,心如止水。小六很是心疼兼惭愧:“对不起相公,都怪我,我笨手笨脚的。”

唉,怎么连杯茶都倒不好?小六挫败得不得了。

锦画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自己将那半杯茶续满,有些烫手,小心翼翼地拈起来吹了吹,才浅浅地啜了一口。

他对谁都刻薄,都没有耐心。

小六除外。

小六跳将起来去翻箱倒柜找烫伤药膏来替他涂,锦画拉他不住,无奈道:“行了,又不严重,作甚么着急忙慌的。”

一罐莹白色的药膏被放在桌上,小六打开盖子并三根手指进去打圈捻抹,指尖温度将药膏化开,变作透明的一团,轻轻地抹上锦画那一小片红了的肌肤之上,细细地揉,慢慢地吹。

锦画的皮肤很黑,被热水烫出来的红印便十分不明显,他自己都没觉得有甚么特别疼的,偏生小六非要紧张成这样。

他自出生起,疼痛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能有这一身非凡的舞技,软到匪夷所思的腰肢,及爆发力强得可怕的腿脚,都拜波斯养父母非人的训练所赐。扯筋断骨的痛受了太多,直到现在他都已经痛得麻木了,这小小烫伤对他来说属实不足为奇。不过那药膏清清凉凉,揉起来真的很舒服就是了。

小六揉了许久,直到药膏都吸收了才堪堪停手,将盒子拧紧。锦画皱眉看着手臂,明明甚么也没有,便嗤一声:“我又不是珠碧那个娇生惯养的家伙,小题大做。”

那家伙掉根头发都像死了爹似的心疼得不得了,矫情得半死。

提到珠碧,锦画又想起今天他被那男人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到了最后站也站不起来的废物样子,心中愈发鄙夷起来,于是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小六万分不理解地撇撇嘴,道:“相公天天骂,天天咒珠碧相公来着,今日又上赶着去替人家出头,还给人家衣服穿,搞不懂你俩。”

他家相公咒珠碧相公的时候那叫一个歹毒哦,小六都不忍心听。今天却太阳打西边出来替人家出头,真是活久了甚么都能见着。

锦画哼一声,道:“我才不是为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