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现在不希望王公子是小哑巴。”

“为何?”时玖沉默片刻才问出口。

赵洛泱道:“其实我更希望小哑巴回去之后,渐渐就将我淡忘了,就算偶尔想起来,也跟我一样,有些挂念就好了。”

“那样的话,肯定是有更好的人在小哑巴身边。”

时玖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赵洛泱的意思。

时玖道:“你还不是经常提及小哑巴?”

“我与小哑巴怎么能一样?我之前有病症,不能开口说话,”赵洛泱道,“身边除了家里人和小哑巴再也没有旁人了。我当然会记得小哑巴。”

“小哑巴在村子里时,养他的人对他整日打骂,吃不饱、穿不暖,过的日子哪里比得上我?若是他回家之后,却一直想要来找我,可见他在家中的情形会是如何。”

时玖不禁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可能除了赵洛泱,也没有人帮他思量过这些。

他现在很想与赵洛泱坐在一起,就像在赵家灶房里时一样,与她相聚咫尺距离,听她说着这些话。

陈妈妈也想到了酸涩之处,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我家公子十五岁的时候,就去军中了,可能是这样,身子才没养好。”

赵洛泱安慰陈妈妈:“王公子不是来洮州养病了吗?王公子年纪尚轻,这次好好调养定能康健。”

陈妈妈连连点头:“借您吉言。以后若是您能常来走动就好了,我们从家中来的人也不多,您过来,我们也能说说话。”

赵洛泱道:“我们还要在庄子上做事,得了空我就来寻您。”

陈妈妈十分高兴,脸上也露出笑容。

药熬好了,陈妈妈端去给王公子,赵洛泱也在正屋门前止步。

看来今日是不可能见到王公子了,等王公子好起来,可能还会有机会……

赵洛泱琢磨着往回走,王家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走,他们离开之前,她肯定能弄清楚王公子是不是小哑巴。

脑海中,时玖道:“别忘了与赵大人说阿姝那桩案子。”

赵洛泱点头,现在时玖回来了,有了时玖在一旁帮忙,她登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意外之喜

赵景云在东屋坐着,心思却全都在主屋里。

如果不是怕泄露了王爷的情形,他恨不得和怀光一样,就守在那里,等着王爷醒过来。

赵景云见到王爷的时候,还有些埋怨,觉得怀光他们不够意思,不早些放出消息,让他们好歹有些思量,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能走到这一步,怀光他们委实不容易,跟着担惊受怕,熬得心力交瘁。

“赵大人。”

赵洛泱的声音传来,赵景云这才回过神,抬起头。

“我有件事要向大人禀告。”

赵景云看到赵家女郎那清澈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担忧的情绪中拔出来。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赵洛泱说下去。

赵洛泱将跟王公子说的有关阿姝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给赵景云。

赵景云皱起眉头:“在路上我也接到衙门里的文书,提及了这桩案子。那阿姝尸身上有不少伤口,死前曾受过折磨。”

赵洛泱当时瞧见了,阿姝衣裙上都是干涸的血迹,露出的手臂被利器割伤,皮肉翻卷看着很是骇人。

自然这话赵洛泱不会与白玉薇说,有关尸身的内情他们该从衙署知晓。

赵洛泱道:“我们找到阿姝的时候,她藏身的水缸被重物压住,她因此才无法脱身。放置水缸的屋子并没有倒塌,水缸上的物什会不会是被别人放上去的?”

有些细节不该与旁人提及,不过赵家女郎也不是鲁莽的人,想必知晓也不会乱说。

赵景云颔首:“押司文书中,也是这样猜测,不过以仵作验尸后的推断,阿姝进入水缸时应该还活着,缸中还有许多她留下的手印,可见她曾在其中挣扎过。”

赵洛泱道:“仵作的意思是不是,阿姝曾想挪开缸顶的重物出来?”

可惜阿姝受伤太重,没有了自救的力气。

赵景云应声:“不过这都只是推测,案子的细节,还需等我回到衙门,再仔细查看。”

赵洛泱不禁思量,照衙门说的这些来看,可能当时还有一个人与阿姝在一起。那个人将阿姝放在水缸中,是想要做什么?

杀了阿姝?

阿姝身受重伤,想要杀死她应该很容易,何必用这样的法子?凤霞西村虽然荒废了,但东村住着人,若是被人发现岂非很危险?

这样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那会不会是想要救阿姝?

如果有人追杀阿姝,将阿姝藏匿在水缸中,就是为了躲开那些人,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

躲过去之后,那人为何没有回来救阿姝出来?

她们发现阿姝的时候,水缸上的物什没有被挪开,阿姝藏进去之后,应该没有人再去查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