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赵洛泱、宋太爷、赵学礼等人坐在一旁,谢大人和赵景云以及衙署中的文吏坐在另一旁。

赵洛泱说完话看向宋太爷,看在别人眼中,就像一个学生在询问老师,自己刚刚表现的如何?

宋太爷也伸手捋了捋胡须,仿佛是在回应。

谢忱心中不由地感叹,这位先生当真厉害,可惜平日里不愿意多言语,好些事只愿教这位女弟子。

赵洛泱与时玖道:“头儿开好了,接下来就该做正经事了。”

时玖应声:“状元郎也到了,就是不知为何一直还没进屋。”

状元郎这个人看着古板些,但人委实不错,人未露面,好在魅力值先到。

赵洛泱看了一眼状元郎给的8点魅力值,读书人真的很懂得礼数。

其实这次来衙署真正的目的是向谢大人要东西,春耕要花费的太多,就算从效忠冯家的那些人手中拿到了些银钱,但也只是够做农具的罢了。

朝廷迁民令下来之后,拨给了洮州一些种子,可惜种子太过单一,只有青稞、小麦和豆类,显然这些不能满足洮州的耕种。

赵景云看向谢忱:“大人,您觉得如何?”

谢忱点点头:“女郎说的甚有道理。”

赵景云听到这话,立即两只小手一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本官也觉得,要想有成效,非得这样安排,不过衙署准备的种子不够多。”

谢忱心一沉,自从来到洮州之后,他就没闲着,冯安泰那些人的案

子还没有审明白,寨子的事也没捋清楚,但赵景云就马不停蹄地送来新问题,难不成种子还得他向朝廷要不成?

“大人,除了粮食之外,还有苜蓿。”赵洛泱从一旁提醒。

赵景云立即道:“对,本官都忘记了,之前答应寨子,今年春耕还要种苜蓿,种苜蓿的事还是我在京里时听到的,听说有些牧场早就开始种了,这可是尚好的草料,咱们洮州这么多年,从来没为寨子做过啥。”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赵学礼等人跟着点头。

赵景云面色一沉:“都是大齐的子民,也在朝廷户籍上,每年也要向朝廷缴纳赋税,这次迁民来洮州,寨子还给了活计,可我们都为寨子做了些什么?要不是赵家女郎与我说,我还不知晓,寨子每年的牧草都不够,他们还要冒着危险,靠近西蕃那边。”

“将来若是因为这个,有所差池,可如何是好?”

赵景云的话,又勾起了谢忱对寨子的愧疚,他是想为寨子做点事的,他也答应公主,留在洮州,要将冯家那些人私底下做的事,都查的清清楚楚……

谢忱眉头紧锁。

赵景云和赵洛泱等人也不再说什么,默契地安静地等着谢大人的下文。

对于这个流程赵景云已然熟悉了,朝廷好不容易派了一个钦差前来,眼下洮州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在这时候提要求,那不是傻?

不要小看谢大人的差事,谢大人的奏折发回京城有大用处。

总之,谢大人就是像那什么……挤一挤总会有点东西的。

谢忱叹口气:“我试试吧。”他与“农户场”的官员相识,这些年他在朝廷攒下不少人情,还有那些与他志气相投的同僚,他请他们帮忙还是可以的。

赵洛泱熟络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递给谢忱:“大人,这是洮州眼下需要的粮种,若是农户场有新繁育出来的种子,适合洮州,也请大人帮忙要一些。”

谢忱将纸笺接过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种子的数目委实不少。

而且……赵家女郎早就准备好了纸笺,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想好了,他必然会答应帮忙。

就算存着这个心思,也该遮掩一下啊,是他不值得吗?

痛快

谢大人暗自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一个朝堂上谏言的言官,现在要去操心种子和牧草,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好,就是突然转换的让谢大人有些不太适应。

唉,没有牧草,牛、羊就没得吃,没得吃自然就不能产肉、产乳……

好吧,就这样好了,他留在洮州本就是赎罪的,现在顶多是感觉有人在背后拿着鞭子如同监工一般在督促他,让他将答应公主的事,尽心尽力地完成。

谢忱总觉得赵家女郎仿佛知晓些什么,按理说公主不会将身份随随便便泄露出去,所以他在马车上与公主和白氏说的那番话,应该没有第四人听到。

谢忱看向赵景云:“种子我会想办法,但是引渠、引泉也需要大量的人力。”

赵景云笑道:“咱们大牢人满为患,等到天气暖和了,刚好让他们去做民夫。”

赵洛泱看向她爹,才走马上任的赵里正,还有些不太习惯,他抿了抿嘴唇道:“两位大人放心,春耕前后,大家也会帮着一同修渠。”

赵景云笑容更深了些。

话说的差不多了,躲在外面一直“偷听”的状元郎终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