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下来,皇上就将奴婢交出去,那些事都是奴婢一手安排的,与皇上无关。”

萧旻盯着孟姑姑:“嬷嬷要害阿兄?”

孟姑姑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藩地安插了些人手,若是豫王有什么打算,也好及时将消息传回来,这样皇上就有时间调动兵马护卫京师。”

相王败的太快,孟姑姑怕萧煜就此一路南下。

孟姑姑说着跪在地上:“这都是奴婢一手安排,皇上并不知晓,真的出了差错,豫王责问,奴婢愿一力承担。”

萧旻伸手去扶孟姑姑,颖嫔过世多少年了,孟姑姑也有机会出宫去,她却留下来,做了那么多促使的活计,隐忍许多年,为的就是来到萧旻身边。

萧旻曾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亲政之后,就封孟姑姑一个女官官位,让她整日跟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与他说话,等孟姑姑老了,他也会亲手安排,让孟姑姑安度晚年,可现在孟姑姑做了这么一件事。

萧旻忽然有些恐惧,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他怕自己没法掌控,更没法接受。

萧旻道:“是不是藩地那边出了什么事?”

孟姑姑垂下头:“奴婢派出去的眼线没了消息,应该是落入豫王府手中。”

“奴婢怕豫王以此为把柄,要挟皇上,”孟姑姑脸上忧虑更深,“到时豫王就可向皇上发难。”

萧旻道:“嬷嬷的人不是只去打听些消息?即便阿兄知晓了,又能如何?”

孟姑姑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反正人都在豫王府手中,他们去做什么了,都是豫王爷说了算。”

人头

孟姑姑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她是真的害怕,她的人从藩地传回不少消息,每一件都让她如置火上,坐立难安。

豫王太适合做一个皇帝了,如果他想要争皇位,皇上可能会毫无反抗之力,就像曹内侍担心的那样,他们怕斗倒太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挡住豫王。

豫王立下这样的大功,必然会让会更多官员和百姓敬服,到时候他将手伸入朝堂,又有谁能够阻挡?

一旦豫王习惯掌控大权,将来岂能心甘情愿地将权柄还给皇上?豫王会变成比太师更可怕的存在。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师和豫王两败俱伤,皇上在其中平衡双方的势力,让他们都要依存皇上才能立足。

孟姑姑并没有伤害豫王的心思,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都是一心为皇上着想,也是为了大齐将来的社稷。

如果豫王不碰触那么多权力,将来也就不会生出不臣之心,这是对豫王和皇上最好的选择。

但她终究还是小看了豫王,豫王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向她派出的人动手。

后面还不知会如何处置那些人。

孟姑姑深吸一口气,她做的准备可能会全都白费,唯一能留下的,可能就是给皇上的警示,让皇上看清豫王的心思。

“皇上,”孟姑姑道,“也许豫王会趁机下狠手,奴婢们可能就没法侍奉皇上了,皇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豫王。”

“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皇上都只能听豫王的。”

萧旻摇头:“嬷嬷只是探听消息的话,朕会与阿兄求情,让阿兄不要太为难嬷嬷,以后咱们不派人去藩地也就是了。”

萧旻说着话,口气却有些发虚,他知道他虽然是大齐的皇帝,但他的话根本没用处。他好像只有等,等着一切出结果。

这天晚上,萧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被窝里是热的,但他还是蜷缩成一团,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半晌他将手伸向床头,在那里深处躺着一枚虎符,是父皇给他留下的兵马,当时父皇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让他重复什么时候该动用兵马。

“儿臣掌控不住江山的时候。”

“不对。”

父皇的指甲深深抠入他的皮肉。

他忙改口:“儿臣掌控不住江山,且再也没办法翻盘的时候。就算向人跪下,就算苟延残喘求活,也不会有改变的机会,那时候才能动用兵马。”

非要到了最后的关头,才可以。

所以即便太师和冯太后弄权,他也没有调动大军入京锄奸。

他明白父皇怕什么。

动一次权利,改变可是整个政局,兵马除掉奸佞之后,他就要封赏功臣,可能就会有新的掌权者出现。

打破眼下的局面,得到的并不一定会更好。

好难。

萧旻将自己缩进被子中。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又该怎么办才好?真的要拿十万大军去对付阿兄吗?

……

太师府。

天还没亮,太师就起身梳洗去上朝。

大殿上商议政事,又有两个官员跳出来,请求朝廷调兵拿下相王叛军。

这次说话的其中一人是兵部侍郎,此人突然支持豫王,让太师一党委实措手不及。

这位侍郎虽然与太师来往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