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抿了抿嘴唇:“没有,就是晚上梦到煜哥儿娘亲,嘱咐我看好了煜哥儿,我这一着急就醒了。”

亲娘托梦,这种事听起来,难免会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张尧接着道:“先皇心思深沉,可能是吃过亏,一想到他们……我就不踏实,在家中也是左立难安,干脆来寻王妃。”

赵洛泱道:“舅舅有事尽管与我说,我能做到定然设法安排。”

张尧略作思量:“我想去京城帮煜哥儿,我手里的眼线别看不多,关键时刻也能有些用处,若是在煜哥儿身边,总能帮上些忙。”

赵洛泱很是为难:“王爷是不想我们跟着涉险,才没有让我们跟随,不然我写封信问问王爷的意思。”

“那一来一去岂不是要许久?”张尧道,“只怕到时煜哥儿需要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若是没能好好看护煜哥儿,我才是没法去见他母亲。”

赵洛泱仍旧没有松口。

张尧继续劝说:“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是煜哥儿舅父,这时候我就得去守在他身边。再说你有孕在身,还得让煜哥儿早些回来,你说是不是?”

赵洛泱明显是被张尧说动了,她犹豫着道:“舅父让我再想一想,明日给舅父消息。”

张尧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依旧焦急:“拖不得了,得早些下决定。”

赵洛泱点头。

张尧也就不做逗留:“那我回去准备准备。”

赵洛泱想要劝说,张尧哪里肯听,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踏出豫王府,张尧那绷紧的脸才微微放松了些,他就知道赵洛泱容易被劝动,说到底就是个女子,吓一吓便动摇了。

张尧嘴角微微翘起,他要回京城,是真的要帮萧煜,一心一意地为萧煜着想。

准备

张尧离开王府径直回到住处,等在门口的老仆立即上前侍奉。

回到主屋坐下,老仆才低声道:“老爷问的怎么样?王妃肯放您走?”

张尧摇头,老仆刚要劝慰,张尧脸上露出笑容:“但她也没说绝不让我走。煜哥儿离开藩地,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她表面上还能稳得住,其实已经乱了方寸,我说去京城帮忙,她已然动心,明日必定能应承我。”

萧煜在洮州的时候,他提及要一同前往,萧煜的拒绝十分干脆,那神情威严,显然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

萧煜就是这样,他说话向来不准任何人质疑,藩地就是他的一言堂,就算宋老将军也得老老实实听命。

这就跟京城那位完全不同,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也是听旁人摆布,说出去的话,若是与太师有什么不同,文武官员只当那是小孩子言语当不得真。

所以,那会儿张尧也没强求,就是准备等萧煜离开藩地之后,他再去说服赵洛泱,眼下的情形与他预想的差不多。

张尧感觉到自己好日子就要来了,应该说,终于能重振张氏门楣了,他这些年的谋划也算没有白费。

张尧在相王手下做事的时候,就听到相王吐露过真言,说小皇帝八成是个长不大的,相王这样的人能够对皇位虎视眈眈,不是相王有多厉害,着实是小皇帝太弱了。

不过,那会儿张尧不看好相王,相王是很聪明,但他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一个能成事,都是纨绔的作风,问他们哪个花娘的肚皮软,他们肯定如数家珍,问起朝廷上的事,便都成了哑巴。

相王年轻时倒也算是善战,先皇登基之后,就不再让相王领兵,荒废了许多年,哪里还有什么打仗的本事?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萧煜竟然是张皇后的骨肉,若说大齐如今还有谁有资格掌控权柄,那就是萧煜了。

“这些年躲在暗处,隐姓埋名,从相王那里出来,更是逃的狼狈,”张尧道,“这次终于能大大方方回京了。”

张尧想张家当年的富贵,如今要在他手中重振。张尧想到这里,忽然握住了手,脸上也一闪厉色。

其实萧煜应该谢他,若非他,就算萧煜恢复了

身份,也没有今日这般好的局面。

张尧微微皱眉,可惜萧煜……并不那么让他满意,不过日子还长,他这个做舅舅的总能让萧煜真正敬服才好。

“将东西备好,我们明日得了消息就启程。”张尧吩咐道。

下人应声。

第二日果然传来消息,赵洛泱备好了路上所需之物,让武卫军的人一路送张尧去京城。

张尧一行人渐渐远去,赵洛泱也回到马车上,马车缓缓前行的时候,赵洛泱叹口气,张尧走了,藩地就更加没了意思。

赵洛泱将手放在小腹上:“孩儿,要不然我们一同去寻你爹爹?”

……

京城。

自从太师抱病在家开始,朝中的气氛就愈发沉闷。

萧旻吩咐太医为太师诊病,太师服了药,却一点不见好转,干脆去了京外的庄子上将养。

朝中有官员前去探望,无一